既沒有防護服,更沒拿什麼蓋格指示器,兄弟三個跟著科羅廖夫登上已經放下來的小船,帶著滿滿的物資在夜色中登上了海岸線,然後又沿著崎嶇的岩石臺階爬上了那座高出海平面足有三層樓高的巨大礁石。
這礁石上足有一半的面積都拿來建造了燈塔,其餘的空間又有一半被一座頂著圓球的氣象站佔據。
等另一條船上的水手們扛上一箱箱的物資補給,眾人踩著厚厚的積雪直奔矗立在礁石邊緣的那座六面體錐形燈塔。
隔著老遠,眾人便看到一個被包裹在老式蘇軍大衣裡的老頭正拎著個超大號的手電筒在等他們。
“老朋友,很遺憾看到你還活著!”科羅廖夫哈哈大笑著和那個留著愛因斯坦同款髮型的老人抱在了一起。
“我也很遺憾你的破船還沒沉進北冰洋裡。”這老頭兒的嗓門中氣十足,但卻偏偏透露著濃濃的學者氣質。
“這次又給我帶來什麼好東西了?”
兩個糟老頭子分開之後,這位“盜版愛因斯坦”彎著腰好奇的打量著水手們抬上來的木頭箱子,連半句客氣話都懶得說。
“各種紅白肉,伏特加,最近幾個月的報紙雜誌,當然,還有伏特加、菸草、藥品以及子彈。”
“幫我抬進來吧”這老頭兒顯然和水手們早就混熟了,直接推開身後的木門任由他們自己找地方堆放箱子。
水手們倒也習以為常,笑呵呵的將所有東西送到了燈塔裡,隨後便和自己家的船長打了聲招呼這就離開。
趁著倆老頭兒在冰天雪地裡閒聊,石泉站在門口打量著燈塔的一樓。
這燈塔底部雖大,但裡面裝置眾多,能拿來站人的空間滿打滿算都不超過50平。
與其說這裡是個神秘的熱核燈塔,倒不如說是個裝滿了雜物的倉庫,靠著門的位置堆放的最多的便是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木柴,牆上掛滿了在冰原上生活必備的工具。而在離門最遠的一頭,頂棚上垂下來一根生鏽的鐵絲懸掛著嚇人的三角形核輻射標誌。
在這核輻射標誌的後面,則是三個大小類似湯桶的鉛白色圓柱體,想來,這就是所謂的熱核電池了。
等水手們走遠了,這老頭兒好奇的打量著留下來的兄弟三個,扭頭朝科羅廖夫問道,“這又是哪來的攝影師?記者?還是探險隊?”
“當然是探險隊”
科羅廖夫關上燈塔一樓厚厚的實木門,輕車熟路的沿著燈塔內壁的環形樓梯往上走。
“小夥子們,一起上來喝一杯吧!”這老頭兒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跟上。
等上到二樓,眾人最先看到的是掛在牆上的兩個老式蓋格計數器以及一個明顯是最近幾年生產的新產品,見那上面的數值都在正常範圍內,石泉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走在最後的何天雷關上樓梯口的木門,呼嘯的寒風被徹底擋住,燈塔內頓時安靜了不少。
石泉環顧四周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就像59號礦場的尼涅爾老人那裡一樣,這座燈塔的二樓就像凝固在了蘇聯時代。
靠窗的木頭桌上擺放著一臺看起來頗有年頭的摩斯電碼發報機,桌面上其餘沒有被髮報機佔領的空間則凌亂的堆積著一沓沓的氣象日誌和手繪的資料圖表。在那臺發報機的側面,還貼著一張尤里加加林身穿宇航服的黑白照片。
而在另一扇窗子邊,則擺放著一張僅僅夠兩個人相對而坐的小桌子,其頭頂的位置還掛著一隻鳥籠,裡面那隻金翅雀頗有靈性的跳來跳去不時發出悅耳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