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虎出事兒後,慶哥就顯得沉默寡言了,他在乎的,不是賺多少錢,唯一想的,就是照顧好風雨雷這幾個跟了他十幾年的漢子,自己的晚年,能平穩地度過,而不是走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天掰著手指過日子。
毫無希望,毫無奔頭。
如果能成為中國的豬王,那咱們的身份,還是問題麼?
三農問題,三農經濟,這是關乎全國民生的一個巨大話題,不論是誰主政,不論在哪個地方,這等企業,從事這方面的人員,都必須受到優待。
所以,這個身份,我看行。
“叮鈴鈴!”
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喂?”我接起了電話。
“小龍啊,剛剛我接到電話,貴州那邊一個朋友,明天給拉來三千頭,你說,咋整?”
“臥槽,老董,你是老闆,你老是問我幹啥?”我彷彿一個守財奴一般,瞬間跳了起來。
“小龍啊,龍哥,這次,你想想辦法啊,實在不行,你場子還能抵押啊。”
“草了,這絕對不行。”場子是我們最後的命根,誰也不能動,也不準動,這是我們的最後的底線,有了它,我們還有希望,沒有了它,我們就必須回到當年出來打工的老樣子。
“這豬,咱們必須收啊。”豬王在那邊口若懸河地繼續說道:“你看哈,不管是四川還是貴州,哪怕是更遠的甘孜,那邊的豬,我們都收了,整個西南地區,現在都知道郊縣有我們一家,還在收生豬,並且有一個巨大的冷凍庫,這名兒一出去,只要瘟疫一過,咱們就發達了。”
“是啊,發達了,我們都成為了烈士,等著被養豬戶祭奠吧。”我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電話,沒好氣地說道。
“小龍,如果你明天把這三千頭豬的資金解決了,我公司的股份,你一半。”豬王咬著牙齒,彷彿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我在這邊,都能聽見他咬碎牙齒的聲音。
“老董……”我皺眉喊道。
“小龍,我老董,說一是一,你只要解決了,咱們馬上過戶。”
“哎,你等我訊息吧。”
放下電話,慶哥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我見情況一一說明:“沒錢,不好操作。”
一半的股份,很誘人,誰都想要,但萬一瘟疫持續一年半載,損失也不大,就當玩玩兒了。
可現在,愁的是,這筆錢,上哪兒找去。
以前有錢的時候,總覺得這錢,其實就是個數字,可當你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你才能真正體會到,他們是多麼的可愛和可恨。
以前,我一開口,幾百萬,都不需要去銀行,不管是張五子,還是大福,都能給我準備好,現在呢,估計人家看見我的電話,都不會接吧。
一年半載,誰特麼知道你在外面玩兒的一個什麼狀態啊?
說白了,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我狀態不夠,他們肯定不帶扯你的。
“……”慶哥深深嘆息一聲,眼神中盡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