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天上,頃刻之間黃風滾滾,紫霧騰騰,二十幾個九重樓的人,竟讓今日這裡上萬人喘不過氣來,足見這九重天勢力之大,便是各國王室也要敬若神明,在空桑這邊提起九重樓,就好比在玄朝那邊提起雲瀾天境或是萬丈魔境一樣,能不讓人敬畏嗎?
胤朝這邊的大臣早已變了臉色,幾個家族的長老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凝神不動,顯然他們早已知曉此次論劍,絕不止一個寒千千千這麼簡單,但也沒有料想到,幽朝竟然找來了九重樓……不,不是,幽朝有何本事去請動九重樓?不是幽朝請九重樓來,而是九重樓以幽朝之名,此次必是要名正言順奪走胤朝的這條龍脈。
在這股強大的修為氣息籠罩下,許多人都噤若寒蟬,柳衣衣也躲到了師尊身後去,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因為此時,她在那二十幾人裡面,看見了一個人,正是當日在炎焱山,最後逃走的那個紅衣男子。
此時,九重樓裡有一個身穿青衣的老者走了出來,向胤朝那邊看了看,朗聲說道:“剛才胤朝與晉朝之間的論劍結束了,但與幽朝之間的論劍,還未結束,你們可是還有人未出?”
聽見此言,胤朝這邊許多人都下意識往後靠了靠,哪怕是司空、慕容、歐陽這三個大家族的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了,縱然還有那麼幾個尚未登場的,可此時面對的是九重樓,何人敢上去?
整個論劍臺,一時安靜無語,九重樓那青衣老者冷然道:“那就是沒有了?”
公孫無忌背上早已溼透,此時站在任平生旁邊,一動也不動,而在幽朝那邊,那兩個使臣狗顛屁股地走到青衣老者身邊,滿臉堆笑:“長老,還有那人呢!”說著,向任平生指了去,顯然是因為剛才任平生沒有立刻聽話離去,那使臣懷恨在心。
那青衣老者向任平生看去,兩道目光好似冷電一樣,說道:“閣下不是空桑的人,今日之事也無須插手了,念你一身修為不易,離去罷。”
這句話裡同樣充滿了脅迫的味道,不過也看得出來,即便是今日九重樓這些人,也不想平白與一位劍仙為敵,除非今日來一位樓主,或許才可以完全不把一位劍仙放在眼裡。
眾所周知,空桑這邊的九重樓,有三位早已踏入神合境的樓主,平日裡基本不會外出,有任何事均交給下邊的四個宗門,三位樓主之上,還有兩位尊者,紫龍尊者與黑袍尊者,兩位尊者之上,還有一位深不可測的聖尊,從來無人見過這位聖尊,這還僅僅只是空桑這邊的九重樓,傳聞九重樓在其他地方,還有著更厲害的人。
此刻,在場不少人都向任平生看了去,一位劍仙,無論在哪,都是極其了不得,可是對於九重樓而言,即使是劍仙,也莫可奈何,換言之,一個神合境的劍仙,還不足以讓九重樓為之忌憚。
“任公子……”
此時公孫無忌站在任平生旁邊,臉上逐漸失去了血色,不僅僅只是因為此時九重樓突然到來,還有那一日在炎焱山,任平生殺了九重樓的人,對方勢必不會罷休,不過看此時這樣子,對方好像還沒有把他認出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語了,就連一向活潑愛鬧的小公主,此時也乖乖依偎在母親身上,安靜不語,至於玄宗帝,背上早已被冷汗溼透,只是此刻,依舊強作鎮定罷了。
“太傅,你之前好像並未與我說過,此次論劍,還有九重樓的人。”
在眾人緊張注視下,任平生向一旁的公孫無忌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公孫無忌立時全身一顫,滿臉冷汗,說不出話來,而旁人見此一幕,多半也猜到了,他就算再是厲害,也不敢輕易得罪九重樓,剛才九重樓那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若執意要插手今日之事的話,那就是與九重樓為敵,與九重樓為敵,在座所有人都清楚那會是怎樣一個下場。
整個論劍臺,氣氛變得尤為緊張,所有人都盯在任平生身上,看他如何作答,剛才那句話,多半是不願出手相助了。
公孫無忌全身汗如雨下,當初的約定,確實只是要任平生對付寒千千千,現在已經如約完成了,九重樓並不在約定之內,就算對方不幫他們,也不算違約。等了許久,他終於還是抬起頭來:“任公子,那你……”
“這位小友,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讓你離開,是為你好。”
這時,九重樓那邊又出來一個修為不弱的老者,那兩道冰箭似的目光,令附近的人,都打了個冷顫,這話裡已經是十分明顯的威脅了。
所有人都向任平生看了去,見他不作回答,猜想他多半也不願為了一個胤朝去招惹九重樓,怎想過了一會兒,卻聽他口中道出三個字:“得加錢。”
這樣三個字,一下令周圍鴉雀無聲,全都目瞪口呆看著他,得加錢?他們沒有聽錯吧……這人他把九重樓當成什麼了?
果不其然,九重樓那邊,幾十道冰冷充滿殺氣的目光,一下全落在了他身上,公孫無忌也愣住了,好片刻才回過神來,不斷點頭:“好,加錢,加錢!”
眾人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