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被這元嬰氣息震懾得不敢說話,柳衣衣也把師父的衣袖捏得更緊了,顯然有些害怕,小聲地道:“那你怎不問問他做了什麼?那天在凡世裡,他殺了一百多個手無寸鐵的女子……”
九華上人聞言,臉色依舊不變,一雙目光也還落在任平生身上,任平生向柳衣衣看了看:“衣衣,到我身後。”
“哦……”
柳衣衣這才慢慢鬆開他的衣袖,往後退了幾步,不敢離他太遠,也在這時,遠處風雪之中,忽然出現了一片人影,大約百八十個,都是這九華山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修真之人,以九華上人為首,今日聽聞動靜,故而趕來,此時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一名中年道姑當即站出來道:“那小子,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容不得你撒野!”
另一人跟著道:“念你一身修行不易,識相的,還是速速離去!”
見到頃刻之間就來了這麼多人,上官玄一時也有了底氣,不再似兩天前那般恐懼,任平生依舊步步往前走去,手裡的竹杖向他指了指:“若不想這麼多人與你陪葬,自己出來。”
氣氛更是一下緊張到了極限,九華山那邊立即有人道:“閣下說話,好生狂妄!”
九華上人眼中也驚現殺機,那股元嬰氣息頓時如萬丈狂瀾,猛地向任平生湧了過來,然而就在這時,任平生手微微一抬,在那青君神格神識鎮壓下,滿天風雪猝然而止,這樣一道青君神識,幾乎呈碾壓之勢,將九華上人的元嬰氣息逼退了回去,連同在場的其他人,皆在一瞬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九華上人往後大退了幾步,目露驚色,旁邊的空桑老人亦是心神一震,在這股神秘神識籠罩下,彷彿連神魂也要被碾碎一樣,至於後邊那些九華宮弟子,若不是還有九華上人擋在前邊,他們在這股神秘氣息籠罩下,只怕早已是個個跪伏在地。
九華上人急忙穩住心神,兩眼盯在任平生身上一動也不動,實是難以置信,對方根本沒有動用功力,可這股逆天氣息又是什麼……竟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遠處那些人,在此時這股神格氣息鎮壓下,已是瑟瑟發抖,滿臉驚狀,此人到底是何來歷?九華上人的元嬰竟也抵擋不住……
“元嬰很強麼……”
任平生的口中,依舊只有這淡淡的幾個字,這句話,更是令在場所有人窒息。
一個凡人修者,又怎能知曉他的神格,元嬰在人間固然極強,可神格是什麼?神格是歷經千萬重劫,才能鑄造出來的,是凡人逆天修煉成神才能擁有的,凡人的元嬰,怎能與之相提並論。
“轟隆——”
就在這時,九天之上忽然響起一聲驚雷,顯然,即使已經過去了三百年,這天地間依舊有著某種禁忌,任平生這一世為凡人,卻逆天鑄造出了神格,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是打破了天地規則,此刻只是稍稍透出一點他的青君神識震懾九華上人而已,倘若真是大動神元之力,必然引下九天神罰。
任平生慢慢將神識收了回去,眾人這一刻如釋重負,天上剛剛聚集起來的陰雲也隨之散去了,空桑老人背上已被冷汗浸溼,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殺心的實力,竟是如此深不可測,看來還是他大大低估了對方,就算今日他們三人聯手,也未必能夠擊殺此人,這個險,他有些不敢去冒了,便立即轉變了態度,和顏笑道:“殺心道友,實在不必如此,我知道你與上官家主有些矛盾,但這矛盾解決不就好了嗎?”
任平生道:“解決啊,我現在不正在解決嗎?只是我解決矛盾的方式,一向都是把對方解決了……”
“你……你這。”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空桑老人又繼續笑道:“可這,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這矛盾是解決了,可這冤冤相報,何時方了?依我看,不如二位坐下來,好好談談……”
“冤冤相報?”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任平生便往前走了幾步,風輕雲淡地打斷道:“他上官家,都已經讓我給滅門了,還如何冤冤相報?”
眾人更是呆若木雞,殺人誅心!
“你,你……”
本來在剛才,上官玄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可怕氣息時,已是震驚不已,這時聽見這麼一句話,終於繃不住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手指著他不停顫抖:“你,你……”
“不錯,我殺心殺心,向來是殺人誅心。”任平生淡淡說著,最後又向九華上人看了去:“九華上人今日若要插手此事,你想清楚後果了嗎?”
這句話根本沒把九華上人放在眼裡,九華宮那些弟子都聽得有些憤憤,但卻不敢言語,至於洞天福地那些人,更不敢在此時插嘴了,只看九華上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