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用土方子調養才行。”
“但是那些上好的藥材都太貴了,我每天拼了命的幹活,也只能隔三差五的買一點,平時就只能將就。”
“為了抓藥,連房租都欠了幾個月沒給,不過房東人很好,一直沒有催我。”
“可是即使如此,媽媽的身體依舊越來越差,到最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去靠賣血換錢。”
說著,馬六捲起了袖子。
幾個或大或小的針眼顯露出來。
柳溫終於知道。
為什麼這個馬六存不住錢,而且身體看起來營養不良。
馬六將袖子重新放下,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臉上的肌肉有些抽動。
喝了一口水,緩了許久才再繼續道。
“而就在一個月前,媽媽躺在床上,用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摸著我的頭笑著對我說,讓我不要再去抓藥了。”
“在臨走前,去幫她買點好看的陶器,剩下的錢再去多買些米回來,放家裡。”
“媽媽生……生前最掛念的就是,家裡沒有一個像樣的米缸,甚至連吃飯的碗都是破的,所以我才會去柳老闆那裡,買了一個稍稍大點的陶缸跟兩個精緻的陶器裝飾品,好讓媽媽能夠開心一點。”
“至於另外的兩件陶器,媽媽對我說,無論如何,都要給她討個媳婦回來,長得好不好看無所謂,能持家就行,說這是她作為婆婆,留給媳婦的‘見面’禮,一定要保管好。”
“當時媽媽咳個不停,躺在床上無力的看著我,又說,家裡有了米就好,這樣她就……她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裡,媽媽她……她還在擔心我,生怕自己離開後,我不好好吃飯。”
“可是媽媽不知道,之前我說身上還有餘錢,是在騙她。”
“連續的抓藥已經花光了我絕大多數的錢,而剩下的,是預留給殯儀館的……”
“甚至連這三件陶器,都是賒賬來的。”
“媽媽臨走時飽受痛苦不說,我甚至還欺騙了她!”
“我……我真是太失敗了!”
“根本就不能算作一個合格的兒子!”
說到這,馬六語氣激動,雙手捂著臉。
早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