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膚色,你就基本能判斷出他們的種姓,一定是低到泥地裡去了。
看看這跟牛馬同樣的黑色和黑褐色面板,臉上還寫著滿臉苦大仇深的人,渾身氣質直挺挺的透露出了賤民二字。
按照規矩,張昭剛出現,他們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全部把頭杵在泥地裡。
別說看張昭一眼,呼吸聲都不敢大了,生怕汙染到張昭。
更絕的是,幾個投靠了張昭的婆羅門一陣風一樣的把張昭拉到了這些漁民的上風口,還在地上鋪了一層上好的棉布,讓張昭踩在棉布上。
前者是為了不讓這些低種姓汙染了張大可汗呼吸的空氣,後者是為了顯示,他們連跟張大可汗一起踩到同一塊地上的資格也沒有。
“吾的要求很簡單,我需要拔出河中的木樁,為此某準備了二十個吠舍姓氏和四十個首陀羅姓氏。”
說著,張昭一指他身邊兩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願意的剎帝利。
“除此之外,這裡還有兩位剎帝利老爺,他們願意給你們其中兩人一個順婚的機會,誰要是立下最多的功勞,他們的下一代人,就可以成為剎帝利了。”
別說剎帝利,對於下面這些大部分是達利特,也就是根本不在種姓制度之內,被稱為不可接觸者的賤民來說,能成為首陀羅,都是質變般的飛躍。
如果能成為吠舍,那根一步登天沒什麼區別,至於成為剎帝利,那叫原地飛昇。
對於這些人來說,不單他自己的命已經不重要了,全家,全族的命都不重要了。
所以,當翻譯轉譯完張昭的話之後,遠處跪著的漁民們,雖然還是沒人敢抬頭,但是一陣如泣如訴的嗚咽聲,鬼魅般的響了起來,跪在地上把頭杵在泥地裡的人群,集體晃動了起來,如同風中嘩嘩作響的樹葉。
見此情況,張昭決定再加一把火,“最後,我還需要一個家族,只要誰的家族能把我指定的東西,送到波羅耶伽城下放好並點燃,我可以給他賜一個姓,一個單字,屬於漢日天種的姓!”
在天竺,種姓並不是只分了四等和一個不可接觸者,實際上這其中還有很多的亞種分法。
就張昭現在知道的,夏希國的剎帝利,就分了十幾個亞種姓,可以從祖先、居住地、甚至語言習慣等區分,層層鄙視開來。
原本在夏希,等級最高的婆羅門和剎帝利,當然是跟夏希王族姓氏有關的。
而在張昭到了之後,婆羅門和剎帝利中等級最高的,就是被稱為漢日天種的單字姓。
當然目前,這個規矩只在夏希國有效,因為菊兒大汗只征服了這裡,但巴利哈爾王朝的地盤馬上也會如此實行了。
恐怕經過張大可汗這麼一掃蕩,本時空的天竺,膚色雖然還是會成為最直觀的判斷標準,但在高種姓中,卻有個更直觀的判斷,誰是姓單字中國姓的,毫無疑問是最高的種姓。
“可汗!巴伽利全族願意為您效忠!”
終於有人有反應了,一個看起來比周圍漁民大上一圈的壯漢把頭杵在地上,像一個推土機一樣,推著鬆軟的河邊溼土來到了張昭前邊不遠處。
張昭稍微懂一點點此時的語言,巴伽利的意思是住在水邊高土上的人,簡而言之就是一群住在水邊丘陵上的漁民。
婆羅門教判斷種姓的最大依據,就是根據膚色和姓氏判斷,看著黑黢黢的脊背加上姓氏的意思,就算你說你是個剎帝利,誰信啊?
所以,張昭才沒說把這些漁民提升為高種姓,單純一句話,不改姓,不脫離原來低種姓聚居區的話,是不能成為高種姓的。
這也是聽說菊兒汗賜單字姓,壯漢一下就出來了的原因。
張昭又等了一分多鐘,看來這壯漢在周圍漁民中的威信很高,他一出來,其他人都不敢出來爭了,於是張昭衝著曹延明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