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從十月二十九,一直打到了十二月初,雙防都死傷慘重。
石國城這一帶是典型的溫帶大陸性氣候,每年六到九月是乾旱的熱季,十二月到來年四月,是氣溫較低的雨季。
到了十二月初的時候,本應在零度左右的氣溫突然提升到了六七度,雨季中十二月降水應該偏少,卻突然連續數日陰雨綿綿。
這給雙方都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本來氣溫過低的話,雨水變成大雪落下,對人類的影響其實並不大,大不了暫時罷戰。
但是這氣溫突然身高几度,然後一頓雨夾雪給你整下來,冰寒浸入骨髓般,特別是沒多少防寒手段古代,說是生不如死,絕對不誇張。
阿布.優素福看了看河陽鎮殘破的城牆,雖然萬分不捨,但是心裡還是起了撤退的心思。
白從信也看出了阿布.優素福的猶豫,於是直接加碼。
雖然漢軍也飽受寒風苦雨的折磨,但此時給實際好處,給地給糧給錢給女人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比起用胡拉米派幹忽悠的阿布.優素福波斯士兵,漢軍士兵跟知道自己是在為誰而戰,清楚的知道不管是戰死還是傷退,都有可以信賴的保障條例,因此他們更能在這殘酷的天氣中與敵人苦戰。
阿布.優素福此時已經有些明白,白從信是想把他拖在此地了。
但是一路而來‘連破漢軍’的勝利和對功成名就的渴望,壓下了他的理智,阿布.優素福見漢軍出城列陣,也點起大軍向前與漢軍決戰。
就在阿布.優素福指揮十萬兵馬圍攻白從信兩萬人的時候,魯震魯三郎之子魯克圖,從城中突圍向北,找到了一直埋伏在此的陳廷驍、安存忠一萬二千騎兵。
魯克圖此時已經成為了名震河中的驍將,他是西阻卜人,對這支大部分來自草原,信奉六法宗的騎兵又更強的影響力。
冷風之中,陰雨稍停,比起前幾天的陰雨,地面上已經乾燥了許多,正適合騎兵出擊。
魯克圖命人燃起巨大的篝火十餘堆,操持這一切的全是六法宗的僧侶。
魯克圖大呼一聲抽出佩劍,帶頭將劍刃放到火中,任由火苗舔舐了一會方才拿出來。
這個儀式在六法宗有個專用詞叫淬鍛,凡是經過這道儀式的武器,都會沾染上無上天賜予的法力,可以讓被這些武器殺死的敵人,墮入十八層地獄。
上萬騎兵紛紛開始淬鍛,場面非常壯觀,隨後他們在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了巨大的酒盆。
上百個六法宗僧侶,鬼畫符一般在黃紙上用硃砂畫了無數道符,然後扔進酒盆中化作符水。
但凡飲下這符水的,都可以得到無上天的祝福戰無不勝。
不要懷疑,這就是搞神打,請神兵這一套,連這些看著是僧侶的傢伙都是直接從道門轉業過來的。
淬鍛了武器,喝下了符水,所有的草原騎兵都覺得自己戰無不勝了。
魯克圖帶著他們,虔誠的頌唱了無上天攘災度厄真經,隨後振臂大呼:
“無上天的懲戒騎士們,異教徒就在河陽鎮,他們不識真主,頑固且野蠻。
讓我們過去,去用手中的刀劍,背上的長弓,教會他們什麼才是真理!
不能感受無上天光輝的野蠻人,只配被高貴的懲戒騎士們斬殺,靈魂永遠在十八層地獄中哀嚎。
出擊,懲戒騎士們!”
話音剛落,上百面銀白底金卍字旗就被打了起來,一萬二千精騎開始緩緩朝河陽鎮的戰場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