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王手指契丹右翼,那裡是晉軍降卒的聚集之地。
“信長兒,你率左羽林本部,換上白袍,甫一開戰,就直衝晉軍所在。
不過不要進攻,而是臨陣招納他們,你在晉軍中素有威信,他們定然會跟隨。”
說著,張昭又將折德願召了過來,“你帶著神機營掩護信長,如果晉軍降卒不識趣的話,就讓神機營轟擊他們。”
所謂神機營就是潑喜軍,現在由折德願指揮,是張昭最後的王牌。
二人領命下去之後,張昭再將慕容延釗和王審琦喚了過來。
“你二人,各帶本部兩千人,全部換上梨花槍,看我令旗,然後切斷契丹軍後路,別讓他們退回城中。”
張昭準備讓契丹人根據他預設的道路退走,那就是尹洛水道,這樣他就可以順流追擊,只是張大王明顯小瞧了耶律德光的無恥程度。
不過,張昭沒意識到,但符彥卿、高行周、安審琦等意識到了。
他們為什麼要放棄軍權,做個在耶律德光身邊被監護的所謂同宿衛事親隨?
那就是為了能光明正道的湊到一起!
耶律德光見他們這麼識趣,又脫離了軍隊,當然不好意思繼續嚴格監視。
只是光哥沒想到,這裡面就安審琦老了一點,但符彥卿、高行周、藥元福這種,本身就是勐將啊!
他們一人雖然只帶了十幾二十個牙兵,但那也是數萬晉軍中的精銳,這樣上百人聚集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我看契丹主回了一趟偃師城,再出來的時候,似乎身量稍微低了一些,他會不會帶著精銳臨陣逃跑?”
人老精鬼老靈,作為自身就有好幾次化妝逃跑經歷的安審琦,敏銳感覺到了不對勁。
高行周慢慢走到戰馬側面,透過戰馬的掩護,他也仔細觀察了下黃羅傘蓋下的耶律德光,可是隔得有些遠,他不敢確定。
“太尉所說,極有可能,因為契丹人快要支撐不住了,若是等下城中再出來一支軍馬,繞城往右去,那基本就能確定了。”
符彥卿點了點頭,高行周分析的是對的。
偃師城的北門是直通邙山的,山路窄小難行,要跑,也只能從南門出城後再跑。
而且耶律德光要跑,也總要帶上一點軍隊護衛吧。
藥元福則直接把安叔千給扯了過來,這老小子,在東京的時候,可是對著耶律德光大拍馬屁的,不過此刻他也有用,因為這傢伙會契丹話。
“安太保,你這條命,當年可是雍王救下來的,今日就到你報恩的時候了,過去,去參拜黃羅傘蓋下的契丹主。”
藥元福所說張昭救過安叔千的命,是因為當年張昭第一次入關中平亂時,安叔千正是邠寧靜難軍節度使。
當時他被賀川、張驍果等挾持,正是張昭擊破叛軍救了他一命。
只不過當時安叔千傷重一直在長安養病,所以跟張昭沒多少接觸。
“某...,某即刻前去。”安叔千把牙一咬,他這種人,能投靠耶律德光就能投靠張昭,更別提還有一段淵源。
而且他家人可都在東京,還不反正,張昭入主東京了,能繞的了他?
“集合手下牙兵吧!若是契丹主真要跑,咱們就纏上他,擒住了耶律德光獻給雍王,就是大功一件,或可洗刷我等都靠契丹人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