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過不了多久,又要麻煩世父離開沙州一段時間了,延祿還年輕,他撐不起那麼大的場面,還得讓世父坐鎮。”
世父就是伯父的意思,依張昭和慕容歸盈的關係,加上他也比張昭的父親張承奉大,稱一聲世父恰如其分。
慕容歸盈呵呵一笑,一點也沒懷疑張昭是要把他明升暗降,調出老巢什麼的,而是立刻猜到張昭要幹什麼了。
“大王已經準備徹底擊滅高昌僕固家那群叛賊了嗎?”
老一輩的歸義軍,不!就算是新一代的歸義軍,看高昌回鶻僕固家一直是當叛徒來看的。
誰叫當年的高昌回鶻建立者僕固俊,曾是張昭曾祖張義潮的部將呢。
張昭點了點頭,“頡利毗加如果識趣的話,還能到涼州做個富家翁。
不過依我看,他未必有劉後主那麼強的‘智慧’和忍耐力,所以高昌,還得讓世父坐鎮。”
本來坐鎮高昌,最合適的人是白從信,他出身特被稱為回鶻的龜茲人,本身也是張昭手下有數的騎將,可以應對各種場面。
但吞併高昌回鶻後,緊接著就要逐鹿中原,白從信還要幫著張大王九九六打天下呢。
張希崇其實也可以,不過張左相最大的心願,就是在中樞做個房謀杜斷那樣的名相。
歷史上去靈武軍就不是很願意,到了張昭這,他也不太好強行要求張希崇,到比靈武更加邊荒的高昌回鶻去。
於是選來選去,只有慕容歸盈合適,老頭身體還湊合,估計幹個五年左右問題還是不大。
其執掌瓜州二十年,能力也還是有的,執政瓜州的時候,也還是拉起了千把人的私人武裝,兵事上也懂,張昭也放心。
張昭準備在吞併高昌回鶻之後,設立北庭道,由慕容歸盈任大使,曹延祿為道團練使兼尹州刺史。
再調遣陰鷂子鎮守的鄯州六部兩千騎進駐高昌,夏綏道一千党項騎兵進駐北庭城,穩住形勢了就好轉頭料理東邊的事情。
眾人都很默契的沒問張昭為什麼從北門進的事,張昭也沒著急。
一直等到與慕容歸盈和曹延祿聊完天后,張昭才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錦衣使者去抓人。
“按照名單,一個不漏的給我請到慶元宮去,注意要斯文點,沒有持械反抗就不要動粗,六郎你親自去元深公府上,把他請過來。”
本來張昭的主要用意,是用敦煌這群遺老們,來麻痺耶律德光。
但一接觸才知道,契丹也不是那麼太強,而且還在將重心南移。
估計是存了先搞定中原,再來搞定張昭的意思。
那這樣的話,就不必留著這些張家和曹家的遺老們繼續製造噪音了,而且正好這些時候把他們都釣了出來,罪證也收集完全了。
以前不動他們,是張昭沒有精力,也是因為敦煌是防禦高昌回鶻的第一線。
亂子鬧大了,萬一讓回鶻人插一手就聽麻煩的,現在則早就沒了這個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