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等原來辛苦了,舅父知我啊!這萬斤棉絮剛好解某燃眉之急!
天子身體康泰否?安西河中諸國安分否?郭廣德你也來了,碎葉與怛羅斯之民安樂否?”
黃門侍郎趙均德並未起身,而是跪伏在地朗聲達道:“大聖天子身體康泰,臣離開王城時,天子新得公主、王子各一,正大擺宴席與民同樂,只是掛念大王,是以遣臣等前來問安。
二十四年,天子遣軍擊破葛邏祿人於白山之南,伏屍萬餘,薩克圖僅以身免。
河中薩曼波斯數王相爭,布哈拉哈米德埃米爾連續三年遣使朝貢,甚為安分。”
趙均德口中的二十四年是指于闐自己的年號同慶二十四年,也就是去年。
白山在龜茲東北,是從七河之地南下疏勒等地的要道。
薩克圖此次戰敗,恐怕沒有五年八年也無力南下了。
薩曼波斯的哈米德也一如既往的眼高手低,這麼大的優勢竟然還被他弄成了諸王相爭。
“大汗聖體安泰,自大汗東歸,商路通暢,留後治理碎葉頗有成效,諸族安樂。
怛羅斯鎮守使李公國守去年趁薩曼波斯內亂之機,率軍收復白水胡城等地。
波斯人藥殺水以東僅剩石國城(塔什干),咱每年都去圍一圍,得了大筆錢糧才會離開。”
張昭禁不住笑了,這還薩曼波斯拉的還真是快啊!竟然連白水胡城等要塞都丟了,李國守這種守家之犬,都能率軍圍住石國城勒索他們。
“諸卿遠來辛苦,當多在涼州盤桓些日子,先入席吧!”
聽到自己留在西域的幾股勢力發展的都不錯,張昭也喜不自勝,只要他們能在西域穩住跟腳,中原一統後經營也就更簡單了。
這一套問對完畢,先到的嗢末六部、涼州漢人以及粟特四,姓這才是真正的震驚了。
這可是君臣問道的模式,大王、聖體這些字眼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用的。
原本他們只是知道張昭在西域拓土千里,但沒有具體的感覺,但直到這會,才充分感受到了這份不尋常。
當然,他們更多的是不解,他們不理解,張昭在安西、河中已經有了這份地位了,還回來幹什麼?
在安西、河中做個大王,怎麼也比跑到涼州來做一個大王要好吧!
中門還未關閉,張昭也站在門口沒有離開,涼州城這三方勢力乾脆也沒進去,都蝟集在門口,看看還有誰要從中門進來。
不一會,一陣陣佛號傳來,門外露出了無數身穿各色僧袍的大德高僧,有見識多廣的已經開始幫眾人一一辨認起來了。
涼州城的大雲寺、大佛寺、觀世音寺等就不說了,肅州鐵佛寺、沙州靈圓寺、觀音寺和在整個河西都赫赫有名的仙岩寺都來人了,這座寺廟後世都還存在,就是著名的敦煌雷音寺。
瓜沙肅三州的寺廟來人後,隨著趙均德等人一起來的安西疏勒大雲寺、于闐娑摩若寺等西域寺廟高僧也陸續到場。
“蘭州威嚴寺來人了,他們的訊息可真靈通,看來是知道法王在此呢!”
蘭州嚴格來說,只屬於涼州的外圍的勢力,就是當年張義潮時期的歸義軍,也沒有真正掌握過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