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種方法都有危險性,打蓼泉守捉,首先是一天之內能不能攻下?其次防守部隊能不能防住甘州軍的勐攻?
雖然這些甘州軍中很大一部分在張昭看來戰鬥力很一般,但終歸是有一萬七八千人,士氣起來了還是很可怕的。
而主動出擊,也是有風險的,萬一出一點點的意外,他現在相當於是被卡在中間的,出擊不利頓時就會有被兩面夾擊的風險。
“蓼泉守捉城高但頗為矮,一天之內攻下來的難度並不大。
但此山口並不險要,是否能擋得住一萬七八千回鶻騎兵的攻擊,末將認為難度非常大,要是山口擋不住回鶻騎兵,那咱們就危險了。”
馬殺才思考了一會回答道,他們六天還打不下來,那是馬不停蹄的追了六七天,早已人疲馬乏,餓了也只能啃乾糧,睡覺的地方都沒,根本發揮不出來全部實力。
“軍使,如果能給某兩千人,這山口,閻晉拼死也給你守住,少了兩千人,確實比較危險!”
閻晉介面說道,這山口相當開闊,又沒有關城可以利用,少了兩千人確實守不住。
一時間,張昭和屋內眾將都犯了難,無論從那一方面來看,都有風險。
但也要迅速做出決斷了,所謂最可怕的不是做了個錯誤決定,而是不做決定這個定律,張昭還是知道的。
“軍使,以某來看,攻打守捉城和現在發起突襲,皆不可取!”
張昭抬頭一看,發言的是裴遠,這小子腦袋上的傷口才癒合,又急不可耐的跑到張昭身邊來了。
“那你說說為什麼不可取?再說說認為應該怎麼辦?”
商議嘛,只要不是抬槓,張昭一切都可以允許。
“軍使,某在涼州就聽過藥葛羅通禮的名字,乃是仁裕可汗的異母弟,平素在甘州就頗有權勢。
今日他盡起大軍前來,第一時間竟然沒有遣使來見軍使,其心已經昭然若揭!”
“你是說,藥葛羅通禮很可能起了別樣心思?”張昭問道,他剛才確實也還沒往這個方向想。
“這是必然的!”裴遠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是藥葛羅通禮是個大忠臣,君主被圍岌岌可危,最應該做的不是想著擊敗敵人,而是大軍壓迫的同時,遣使溝通,以求用和平之法解救君上。
譬如漢高祖白登被圍,若是有哪個宗室吵著決戰於匈奴,絕對就有不臣之心。”
張昭想了想,這話確實有一定道理,想當年,常凱申被張少帥扣押在西安,吵著武力解決張楊的何敬之等人絕對是心懷不軌,而急著救出常凱申的人,則是一門心思找中間人搞和解。
“所以,你覺得藥葛羅通禮有可能是在等著我們強攻蓼泉守捉,然後以為仁裕可汗報仇的藉口再與我們大戰?”
“必然如此,只要我們一分兵,甘州回鶻大軍就會開始攻打山口,到時候就算我們抓到了仁裕可汗也沒用。
胡人以強者為尊,一個被宿敵俘虜的可汗,本身的威信就會大大降低!只要打敗了我們,藥葛羅通禮就算篡位,也不算什麼!”
“那裡說我們該怎麼辦?”張昭直接問道,他現在覺得,自己手下還真是缺這麼個能出謀劃策,又瞭解地方,還挺不要臉的謀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