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感嘆的正是閻晉,面前的波羅耶伽城最少六七米高,以黃土築成,周圍衛星堡壘林立,還修了水城控扼恆河水道,絕對是張昭進入天竺以來,看到的最為高大城池。
“其城雖雄,但不如涼州城多矣!”兵功曹武原兒不同意閻晉的意見。
“大王,閻軍使,涼州城高兩丈有餘,週二十里,以條石打基,三合土夯實而成,四野環繞堡壘有七。
昔年太保公取涼州,兩萬精甲血戰近一年,威逼利誘始才得下。
而此波羅耶伽城雖然高大,然全由黃土堆砌而成,城外共六堡雖互為犄角,卻無豪勇之士鎮守,何能阻擋大王天兵?
況且曹敦煌此次攜帶了神火雷千二百斤,區區土牆,炸也炸開了!”
閻晉這一輩子都沒去過敦煌以東,當然想不到涼州是何等大城。
涼州在大唐的地位,能比肩清中期的廣州和清末的上海,是大唐朝廷的絲綢中路樞紐所在,乃天下雄城!
武原兒做行商時去過,所以他能很輕蔑的看著眼前的波羅耶伽。
雄城?哪得看什麼地方的雄城!在天竺是,在中原前二十都沒資格。
“武兵曹說的沒錯,你一吐蕃奴懂得什麼叫雄城?我看此城,土雞瓦狗而已!”
閻晉本來被武原兒的話說得有些尷尬,馬鷂子適時的上來一頓鄙視,頓時就緩解了尷尬,兩人隨即笑罵了幾句。
閻晉這個人,一直深以當過吐蕃人的奴隸為恥,平日裡誰要說他是吐蕃奴,絕對是要見血的,但唯獨馬鷂子能說。
不僅僅因為當年他與馬鷂子一個是壽昌鎮的隊正,一個是隊副,更因為當年沒有馬鷂子的照顧,閻晉這種來歷有問題的,是很難進入壽昌鎮軍,還能當個小官的。
“大王,此城不簡單,水裡埋著木樁,遊奕都的往下游去看了,不拔出這些木樁,戰船根本無法靠近對面的水城。”負責遊奕都的白從信又從遠處來了。
“能想辦法拔出來嗎?”水裡有木排陣,大船就肯定通不過。
巴利哈爾王朝不愧是天竺三國之首,看來還是防了自己一手,這木樁肯定是最近才放的,因為平日裡這種繁忙的大河,不可能只通小船。
“拔到是能拔,但是咱們都不熟悉這水下的暗流,也不知道這些木樁的具體位置,恐怕遷延日久,耽誤大軍前行。”
“那就把遊奕都先撤回來,每火騎士配三十人從俘虜中跳出來的熟悉周圍地理者,把周圍的漁民都給我抓回來。
這波羅耶伽的剎帝利總不可能親自去埋木樁,一定是徵召周圍漁民乾的。”
張昭一揮手,就做出了決定,白從信趕緊下去執行了。
郭天策臉上的卻還有些繃著,他對著張昭行了一個叉手禮。
“大王,這些漁民是巴利哈爾國治下之民,要拔出河中的木樁,也是極為危險的活計,他們就算肯,要是入水就跑了,可怎麼辦?”
“無需擔心,吾知道怎麼讓這些漁民聽話。”張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去通知曹延明和史崇敏,讓他們準備好爆破波羅耶伽城。
閻晉、馬鷂子,你們各率兩千人為先鋒,去拔除城外的堡壘,先讓張秉忠和巴赫摩訶麾下的剎帝利上。”
張昭有什麼辦法讓這部分巴利哈爾王朝的漁民為他豁出性命去深水中玩命,而不會一進水就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