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認為自己能幹過一群造反的痞子。
甚至,已經安排人偷偷把家眷送出去。
“縣尊莫要妄自菲薄,這事也未必沒有轉機,這群人不為造反,只要沒牽扯進這等謀逆之事,未嘗沒有一線生機!”
“此言何解?”
教諭把慕耀的話轉述一遍,連建議都一模一樣,“咱們去求臨州兵馬司,大不了來年多給點孝敬,先把這場風波平息再說!”
“你以為本官不想?”縣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初聽流民的訊息,我就給那邊去了信,你猜他們怎麼回覆?”
聞言,教諭下意識問出來,“怎麼恢復?”
縣令沒說話,掏出皺巴巴的一張紙,“你自己看!”
武人的字,不像文人那麼龍姿鳳舞,又粗又大且歪歪扭扭,只能讓人勉強認出。
“想屁吃,滾!”
下意識念出這句話,教諭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粗鄙、無禮,他們怎麼能這樣?”
“一幫子莽夫,”縣令咬著牙擠出這句話,“一點不知道大局為重!”
自己好言相求,拒絕就拒絕,何必鬧的這麼難看?
不就缺了幾年的孝敬?
若非他們不夠堅持,自己怎麼敢眛下這筆銀子?
文武兩方,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整個朝廷趨勢都是這樣,縣令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他只是順應天時。
又氣又委屈,也越發想撂挑子。
“就是,大局當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做甚,也太小氣!”
慕耀靜靜縮在角落,閉緊嘴巴,一言不發。
不知為何,他突然理解這群寧願自傷八百也要殺敵一千的武人。
明明如珍珠一般耀眼,如高山一般巍峨,落在世人眼中,卻如沙礫一般,弱小而卑微,甚至,識點字的都能踩一腳罵幾句。
想要馬兒跑,不給吃食,還極盡苛責,翻車,奇怪嗎?
更恐怖的是,直到此時,猶不自省!
------題外話------
咳咳,不是故意斷更,空調吹太多了身體不舒服,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