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沒自己捨得砸銀子而已。
蘇黛隱隱猜出丈夫的打算,回到家後,直接求證,“慕耀,你是不是想把他們立成靶子?”
“對,”慕耀沒有否認,“事情本來就是他們惹出來的,出面收尾難道不應該?”
“倒也不是,”蘇黛搖頭,“只是覺得他們未必同意。”
尤其呂舍,那樣一個怕死的人,怎麼可能願意自己置於險境。
“這群大夫中,呂舍惜命,其他人愛財如命,”慕耀往椅背靠了靠,食指不輕不重不斷叩擊桌面,“威逼利誘,總有一天會答應。”
短短半個月就已經徹底安分,著實令人驚喜。
“還有別的辦法沒?”蘇黛按住眉心,“以他們的腦子,說不定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沒有,”慕耀也覺得風險很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那就再等等吧,不能急。”
“嗯,我也這樣想。”
蘇黛夫妻是不急,但是大夫們不這樣想。
在他們看來,如此不上不下吊著,還不如痛快給一刀。
翌日一早,一群人便急匆匆趕到慕宅。
彼時,一家三口連早飯都還沒吃。
“你們已經權衡好?”
呂舍不答反問,“恩人,如果老夫答應,有沒有機會治好這身病?”
聽完,蘇黛挺直脊背,“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不會直接拒絕?”
“不,”呂舍搖頭,“我依舊會答應。”
“為什麼?”
“老夫用盡手段與天對抗,還是爭不過,只能妥協,”頓一下,呂舍補充,“不是認命,只想為家裡那些同樣等死的人,爭取一線生機。”
自己因為身體一輩子沒成親,已經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倘若連侄子們的生路都扼殺,那就真不配冠上“呂”這個姓。
意識到他話語間的孤勇和決絕,蘇黛和慕耀全都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