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先帶走,我進屋裡瞧瞧。”
“是。”阿武將劉文成的手臂架在肩上,躡手躡腳得往樹後躲,走出一段距離的他忽然回過頭來,問道:“大人,你……”
顧原早進木屋了,阿武無奈地搖搖頭,來到樹後。
……
屋裡有二十來人,都被捆住手腳,隨意扔在屋內。沒有光線,眾人只能看到一張模糊不清的臉,但他們都看見了顧原所穿的草衣,便以為是巫人來抓人,都面露絕望之色。
他們此前肯定大吼大叫過,以至於到現在都麻木了,他們的叫罵肯定是無用的,還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有沒有人叫孫寶田?”聽著顧原的口音,眾人無不露出喜色。巫人也說大燕朝官話,但總有一種奇怪的腔調,那是巫族語言導致的。
有人正想接話,忽然不知從哪傳來了咳聲,於是,眾人都緊閉牙關。
被抓之後,孫寶田一定對眾人表明了身份,倒也不是他想炫耀地位的高貴,而是臨死之際,每個人都會回顧自己的一生,說出來也好讓心裡都舒服一點。
從眾人的神情來看,孫寶田必然在此間屋子了。
“既然沒人叫孫寶田,那我就隨意救人了。”說完,顧原到門外喚來三人,照顧劉文成的責任就擔在了阿武身上。
趙安來救人同樣是有私心的,到了南疆他才知道,殺巫人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憑他的力量,什麼時候才能賺到一百塊中品血晶?
事情有了轉機,如果他能救到孫寶田,借來一百塊中品血晶是不是就會很容易?
他必須要試試。
當趙安進了木屋,孫寶田依然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於是,三人開始用刀給眾人鬆綁。他們手裡的刀都是很普通的凡兵,但刀刃還算鋒利,捆住手腳的繩索幾乎一割就斷。
隨著人一個接一個逃出木屋躲到那棵樹後,藏在角落裡的孫寶田終於坐不住了,忙對顧原呼道:“這位兄弟,我就是孫寶田,快快救我。”
顧原置若罔聞,趙安的手為之一僵,撇下割掉一半的繩索,正想走近孫寶田,卻被一股無形的殺氣籠罩住了。
殺氣是從顧原身上散發出的,趙安毫不懷疑,他只要敢接近孫寶田,顧原就會對他下殺手。
趙安很明白,顧原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很好說話,到了關鍵時刻,不允許任何人違揹他的意思,倘若有人敢去試他的底線,那結局就只有一個。
死。
這個人就是如此的強勢,讓人不敢生出反叛之心。
“大人,我們既然找到了孫……孫……”趙安不知該怎麼稱呼孫寶田,一路上他們都是直呼其名,現在孫寶田就在眼前,身份又非同一般,直呼其名是否顯得有點不尊敬?
“我給過他機會。”顧原聳肩道:“既然他不承認,那就讓別人先離開,誰還不是隻有一條命,哪有貴賤之說?”
“你錯了。”這句話當然是從孫寶田嘴裡說出來的,就算給趙安十個膽子,也不敢對顧原說出這三個字。
“你錯了。”孫寶田又重複一遍。
“命怎麼就沒有貴賤之分?”孫寶田鄙夷道:“如果我們這些人都能平安回去,活下來的人卻只能是我。”
顧原知道孫寶田為什麼會這麼說,木屋裡的人體內都有鼠卵,或者說使靈鼠已經孵化,只要有絲毫的異動,使靈鼠便會咬爛體內的所有臟器。
想要平安無事的將這些使靈鼠排出去,不僅需要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出手,還需要天材地寶調養身體,試問誰會將精力浪費在貧賤計程車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