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不敢動了,兩手都舉起來,涕淚橫流。
“想不想活?”
王婆忙不迭的點頭,動作幅度太大,面板頓時被劃破出一道口子,嚇得她連連大叫。
“住嘴!”
王婆像是被人緊捏住了氣管,臉憋的通紅,不敢出聲。
“想不想報官?”
王婆小心翼翼地搖頭,眼睛裡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怨毒。
“報官不是不行。”二喜表情輕鬆,像是與王婆閒聊,“我記得婆婆的孩子還在讀私塾,要從村東頭走,往蘆花村去。那條路我很少走,對路的情況不是特別熟悉,我就記得路上沒多少人。”
王婆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細,驚恐的臉都變形,激烈掙扎,嘴唇翻動卻發不出聲音。
她老年得子,只有一個孩子,僅比二喜大一歲,二喜的話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要挾她,假如去報官,那她的孩子就別想活了。
王婆像是第一次見到面前這個人,她從沒想過,二喜小小年紀,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她不敢拿孩子的命去賭,今天遭遇的一切她只能嚥進自己的肚子裡。明明就是來說次媒,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怪只怪她太貪心。
如果不是貪圖張跛子的四顆碎晶,她怎麼會被割去舌頭,連命都差點丟了?
從二喜家搜刮來的衣服雞鴨都留下來,王婆連滾帶爬的逃回村了,再不復之前在得福家耀武揚威的神氣。
直到王婆走後,顧原才露面,由衷讚歎道:“乾的不錯。”
很少有人能這麼快的戰勝內心的恐懼,並舉一反三,將退路、所要面臨的後果都在短短時間內想好了。
二喜牽強地笑笑,雙眼翻白,暈了。
……
二喜醒過來時,正被顧原扛在肩上,在兩人前面帶路的,是一群劫後餘生的雞鴨,走的十分歡快。
在顧原的另一隻手上,還抓著一隻豬腿,一頭肥壯的野豬在地上拖拽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二喜覺得一顛一顛的很舒服,更加沒有想下來走路的想法了,他的心裡忽然湧出一股傷感的情緒來,小聲問道:“姐夫,你是不是要走了?”
“走?”顧原愣了一下,好奇道:“為什麼這麼問?”
二喜很憂愁地看著不知感情的雞鴨,道:“你要我自己動手,是想著你走後,我能扛起這個家,不受別人欺負吧?”
顧原的確有這個意思,與二喜一家人相處的時間雖然短,但對這一家人,顧原還是有感情的。可他遲早要離開小村到更廣闊的天空去,在他走後,他希望這家人活的不要這麼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