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政點頭道:“祭酒說的在理,不管是書院還是學院,生員若不能先讀書明理,將來也無大用,唉,咱們蹉跎至今,不想卻還能當上一回養育人才的夫子,這世事難料之處,真可謂是一言難盡啊。”
笑過之後,周伯保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接著又問,“既然朝廷如此重視,為何不從長安書院調撥人手過去?咱們皆乃無名之輩,也無著述傳世……我不是說旁的什麼,就怕之後遭人恥笑……”
這回不用馬周來回答,張君政苦笑道:“只是教些童子讀書識字罷了,何須大才?你道海外之事還需滿腹經綸者行之不成?”
此言一出,三人臉上都有些火辣辣的,神情訕訕間一時無言。
大實話不好聽,卻有一語中之效,其實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和長安書院是兩個性質,長安書院將來不定能出高官,長安海事學院……那就不曉得了。
別說張君政,周伯保兩人心裡一團漿糊,便是準備多時的馬周心裡也沒底。
實際情況也是如此,若非旁人沒有興趣,那裡輪得到他們這些人從中操弄?
氣氛有些不好,張君政兩人估計多少有些後悔了,此時張君政就試探的問道:“吳王殿下為人如何?坊間傳聞很多,看來都做不得準,我等前去相見,會不會太過唐突?”
如果放在後來,馬周這個面試官一定屬於躲在倉庫或者地下室的初創企業,面試的時候不是考別人,而是面對蜂擁而來的各種問題,成就感真的不多。
馬周飲了口酒,繼續打起精神道:“這個兩位儘管放心,吳王心胸寬廣,秉性直爽,很容易親近……”
可不容易親近怎的,帶著他都逛了好多間青樓了,如今彩玉坊中已經沒有他馬周不知道的樓子,不知道的那些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半年來馬周見到的風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一下,要是把這些都說給兩人聽,準定能饞的兩人流口水。
可那樣一來,馬周在兩人心目中的形象肯定急轉直下,斯文敗類這樣的詞彙用在他身上估計都屬於委婉好聽的。
還是等他們入了吳王府讓他們親自體會去吧,以吳王的性情肯定要招待一下新人,到時候看看他們的表現也不錯。
他現在拉人下水真是不遺餘力,以往的很多堅持都在老杜的潛移默化之中給拋去了九霄雲外。
不過很多讀書人就是這麼個德性,不用奇怪什麼。
他嘴上還道著,“口說無憑,到時我為兩位引見一番,兩位就曉得我所言無虛了,而且吳王與至尊相談甚歡,至尊也還曾夜訪吳王府邸,之後親自賜婚於府中娘子……”
八卦一出,很是無敵,周伯保兩眼放光的立即就問,“哦?竟還有此事?許的是哪戶人家?”
張君政呲了呲牙,真想上去踹上這廝一腳,說正事呢知不知道?可他確實也挺好奇的,許多京中大閥的名字在他腦海中一掠而過……
馬周笑道:“許的是兵部員外郎杜正倫,臘月裡完婚,兩位若是快著些,也能討上一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