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些擔心的妻子,李破既有些羨慕又有些慚愧。
羨慕的是妻子心態調整向來很快,適應能力也強,自入長安以來便待在宮中,很少外出,不像自己時不時還能出去散散心。
她當年在馬邑時,天高地闊,想去哪就去哪。
不但去過突厥,還帶兵去了遼東,雖然看上去挺蠢的,可一腔熱血,不比男兒差了。
如今拘在宮中哪也去不了,想來比自己要難受的多,自己答應帶她出去轉轉,結果只元夕燈會時出去遊玩了一次,還拿後人的詩詞來糊弄她,實在不該……
“沒什麼為難的,西突厥換了個主人,來咱們這裡說一聲,還想求娶什麼宗室女,意思是這麼個意思,但我哪裡有什麼親戚嫁給他?
使者出發的時候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皇帝是哪個,你說這樣的客人是不是有點可笑?”
語氣輕鬆,確實不像是為難的樣子。
可夫妻相處多年,丈夫是什麼德性李碧自然曉得,嬉笑怒罵之間,肯定藏著些心事,只是在太極殿當中,她也不好多問。
便順著丈夫的口氣道:“那邊的人也是的,新的可汗登位就要清算舊人,處羅可汗東逃才多少年,這又把射匱可汗的子孫趕了出來。
不如……把阿史那貴妃送回去,她那麼強悍勇猛,說不定回去就能把新汗趕下去呢,到時候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聽了這話李破哈哈一笑,心裡卻又有些發堵,你瞧瞧,人家一聽說西突厥就想到了阿史那容真等人,之前他自己想來想去,都是西突厥離著太遠,不好下手的念頭,還真是腦袋秀逗了。
“小心容真聽說了跟你翻臉。”
“哼,我可不怕她,再說了,好不容易從草原上撿回來的寶貝,你哪裡捨得?”
夫妻兩個的話題開始不莊重了起來,一個想調解一下丈夫的心情,一個儘量自我調整,不是一般的默契。
李碧緊接著又道:“我聽說夫君出宮,碰到了一個妓子?是叫呂鄉君吧?琴彈的可還入耳?
高山流水,嘖嘖,也不知比之李三娘如何?”
得,把這婆娘弄來太極殿,現下訊息是越發的靈通了,還沒隔天呢,就開始找起了後賬。
李秀寧善琴瑟,這在京師門閥中比較有名,因為她的母親竇大娘當年便有些名氣。
只不過和人家呂鄉君沒法相比,貴族女子撫琴只是娛樂而已,人家呂鄉君那是吃飯的傢伙。
幾乎就是專業和業餘之間的區別,只是沒有後來那麼明顯而已,畢竟貴族才有那個時間和精力,甚至是財力去娛樂。
能在琴棋書畫這些領域上勝過貴族的,當世其實也就是妓子這個群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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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沈萼,緊接著便又出了個呂鄉君,在李碧看來這個苗頭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