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蘇威不過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在座之人對此其實沒多少感觸,而且本著不說死人壞話的習慣,講的都是蘇威當年的威風以及他的功績。
與長孫順德,封德彝在一起,永遠不會缺了談資,他們學識淵博,眼界開闊,也去過很多的地方,各處的風土人情也都能說上一些。
你一言我一語的便談了很久,且絲毫不覺乏味,尤其是這兩位都比較油滑,不會用很多典故或者文縐縐的話語來顯示自己的文采。
與他們談天說地並不枯燥,可李破知道,這兩人都在取悅於他,說出來的話有真有假,也並沒有多少他們真實的想法。
最明顯之處就在於提起當今的選材之制來,封德彝竟然主動提起了科舉之制,並隱約的表達了自己對科舉的推崇之意。
長孫順德反應也不慢,立即附和了起來。
顯然他們在折衝府以及長安書院的設立過程中,都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所以就都覺著皇帝應該是支援科舉制度的,那他們將來就是科舉之制的“堅定”支持者了。
至於他們自己到底對選材制度有著怎樣的看法,旁人也就無從知曉了。
他們的政治主張是如此的“靈活”而又廉價,這樣的臣子侍奉在皇帝的身邊,對於皇帝而言真的不曉得是福是禍。
李破對他們的政治敏感程度非常滿意,卻也對他們老奸巨猾的程度感到很是揪心,也只是建了一座長安書院而已,他們就聯想到了科舉,還真是聰明的過了頭。
李破的笑容不由自主便燦爛了起來,心裡狠狠給他們記了一筆賬,琢磨著如果長安書院效果不錯的話,讓他們去洛陽,晉陽等處去走走,以免聰明勁沒處使用。
兩位侍郎還不怎麼清楚李破的這個脾氣,畢竟皇帝自主政以來,一直不溫不火,還從沒有疾言厲色過,表現出的寬容大度不比李淵少上半分。
他們都為官多年,並不會被這種表面文章所迷惑,比如說封德彝就在一些事情上看到了皇帝的堅定與果決。
而長孫順德則在那些晉地臣子們的舉止間,察覺到了皇帝的威嚴和冷漠。
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早的對一件大事表現出自己的態度給皇帝看,因為他們相信這位皇帝是有那個能力把事情辦下來的,那他們就不妨跟著皇帝搏上一搏,不定就能做出高熲,楊素以及蘇威那樣的成就呢。
科舉是個大命題,與之相比,朝堂之上怕也就寥寥幾件事可以相提並論,比如說府兵制度,又比如說律法之修訂,再比如說一統天下?
門下侍郎為皇帝侍從,在大命題上不可能與皇帝唱反調,那是找死的行為,所以他們的選擇並不多。
只不過不像封德彝那麼篤定,長孫順德還在心裡面祈禱,皇帝只是一時興起,不會真的去碰觸察舉之制,也免得讓自己等人陷入險境。
實際上李破暫時並不很在意他們的想法,也不需要他們的支援,所謂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沒有相應的教育進行輔助,科舉也不過是察覺制度的另外一個版本而已。
百年大計啊……何必急於一時?按照既定的腳步走下去,他看不看得見科舉興盛的那一天都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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