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摟著一個孩子,一個黑髮黑眸,是個男孩,眼神略微有些兇惡。一個慄發碧眼,長得水靈靈的,是個女孩。
“明智小五郎和早川泉……沒想到[我]小時候長這麼萌~”他看著那個黑髮小男孩痴痴發笑,好一會才注意看照片裡別的人物身份。
除了早川,他認識照片中的幾個人,一個壯漢,一個7、8歲的男童,一個有紋身的不良少女和站在她旁邊的大腹便便的胖子。
其中三個已經死了。
他還記得和早川泉的第一次會面,那個女孩說她曾經和伍昊同屬一個同好會。
但其實不是這樣,他和早川一起待的地方根本不是同好會,而是某個邪教。珈百璃給的這張照片,就是這一邪教的成員合影。
如此一來,被害人之間的關係、他們的死因都已辨明。伍昊不知道他們加入這一邪教的原因,但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十年前埋下的根會給今天帶來殺身之禍。
搞明白的事情有了,但搞不明白的事情也有很多。
比如地震和殺人案,乃至於和下水道怪物之間的關係,又比如說教授提到的兩個令人在意的詞:[祭司]和[蠱神之子]。
他想起早川寫的報道,女記者認為這幾起地震來自於上天的懲戒,而非是簡單的自然災害的原因如下:一:三起地震都在[巫醫]犯下的連環殺人案之後。二、地震震級都恆定在5級與6級之間。三:只要在殺人案件後發生的地震都沒有餘震。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早川泉不相信巧合,伍昊也不相信。
二者的區別僅在於,早川把慘劇歸咎於天,伍昊卻察覺到了其中隱藏的陰謀。
殺人案與地震必然存在聯絡,甚至於[巫醫]不斷殺害邪教的成員就是為了引發殺人案也說不定。
如果說這些下水道的觸手怪與在東京發生的地震存在聯絡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就這麼說,觸手怪與地震相關,地震與殺人案相關,殺人案的兇手是[巫醫],死者是某一邪教的成員。
如此一推,觸手怪與邪教必有聯絡。它們有可能就是這個邪教的產物,[巫醫]連環殺人就是為了這個怪物也說不定。
拼圖在拼接成型。
教授的狙殺,是想讓他成為繼神崎有奈子外的第四名死者,從而達成某種目的,然而被他逃掉了。
他想起先前早川泉的提醒,越想越蹊蹺。她怎麼知道[巫醫]會對我下手?
伍昊翻出女記者的名片,撥打她的手機號碼,對方卻沒接。
真操蛋!
他想邁開步子繼續尋找出口,卻發現怎麼都動不了了,腳底像長了根似的紮在原地,只有一個聲音,像是囈囈學語的娃娃,它就這樣笑著,在伍昊的腦子裡迴盪。
“大哥哥,你要去哪?”
直覺告訴他這是那個[從腚裡鑽出來的玩意]的聲音。一種被洞察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想轉動眼珠子,卻動不了。
心跳撲通撲通直跳,他感到噁心,想吐。冷靜,伍昊對自己說,未知會誘發恐懼,這種恐懼是非理性的,它必須被克服。
“我要去找你呀,小妹妹。”伍昊忍住噁心在腦子裡對這個聲音做出回覆,“能告訴哥哥你的名字麼?”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那聲音笑了,天真浪漫的童音與這幽暗的下水道形成了極大的反襯,“我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它說,“名叫伍昊,是一名探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