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大都護府,時間已經過去了許多,兩人穿過依然忙碌不已的前殿和偏堂,原本還有些戀戀不捨的封浩,此刻卻拖著他,唯恐走得太慢,讓劉稷不禁有些好笑。
就這麼一路走過相隔的亭庭、草場,在封府一眾下人的注視下,來到了後院的門口,封浩突然停下了腳步,收勢不及的劉稷差點就撞在他身上。
“作死啊,出去耍是你,不願歸是你,急赤白臉地跑來也是你,到了門口又不敢進,你怕什麼?”
“什麼都怕,一會就說是白府來人邀得你,某隻是作陪,可千萬莫要說漏了嘴。”
封浩朝著院子裡望了一眼,心有餘悸地說道。
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劉稷不由得猜想,那位未來的岳母是個什麼性情,能管束得兒子戰戰兢兢,女兒卻能大方出門,養個豹子當寵物。
“行,都是我拉你去的。”
對此劉稷並不在乎,他倒是有些喜歡這個沒什麼架子的節度衙內,至少不會那麼難相處。
封浩整了整衣冠,又在劉稷提示下,拿衣袖蹭蹭臉,總算有了進去的勇氣,兩人一前一後跨入院門,因為是女眷的居所,一路上盡是婢女、婆子,見到他倆先是恭謹地行禮,然後便捂著嘴,想笑又不敢出聲。
這種情形,讓封浩的心更是不安,好不容易來到母親的居處,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麼說,房門突然被開啟了,一個女子的身影走出來。
“大郎,怎麼才回來?”女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轉到劉稷的身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嫂嫂安好。”
劉稷當然知道她是誰,封府人口不多,除卻封寒月並無別的女孩,眼前這位年紀尚輕,對封浩又毫不客氣,只能是他的那位妻子了。
女子對他顯然也不陌生,聞言蹲身還了一禮,笑著說道:“五郎來了啊。”
封浩卻不管他們之間的客氣,拉住自家娘子,急急地問道:“母親可在?”
“你說呢?”封娘子白了他一眼:“一早就不見人影,下人們到處尋不著,府裡頭多少事呢,你就不能省點心?”
“可冤枉死人了。”封浩拉住劉稷,叫起了撞天屈:“我去尋妹夫,不過多逗留了一會兒,也是個禮數不是,又不曾去耍子,原說差人回報一聲的,可中途出了些變故,這不還是趕回來了麼。”
劉稷無奈地為他打圓場:“嫂嫂莫怪,都是稷得不是,大郎尋來時,我正睡著,故此就起得晚了些,乍一見滿心歡喜,便留他在府裡吃了些酒,這才遲了。”
封娘子宛爾一笑,掀起門簾又進了屋,片刻之後,她再次出來,朝劉稷招呼了一聲。
“五郎,母親請你進去。”
劉稷應了一聲,給了封浩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後者有些不解,直到他進了屋,房門被關上,封娘子走到身邊,輕輕拍了他一下。
“運氣不錯,五郎替你擋了刀,母親不會再惦記你了。”
封浩收回目光:“為什麼惦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