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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然知道那天是宋言成幫助南北離開的,但他也不能去找他爸爸說些什麼,只能忍耐,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宋言成最近在度假,幹脆不去管這些事情,他剛回到宋家,對於目前的情況也不太瞭解,但他猜也能猜到,宋清然在得知南北跑走的第一時間,肯定追去了。當時事出突然,這個逆子把南北困在別墅裡,他段時間內能做的也只是把南北送回中國。中國那邊還有南北的朋友言喻在接應。言喻身邊有羽翼豐滿的陸家少爺在,想保住南北,也不算什麼難事。
宋清然還要趕去公司加班,他抬手看了下時間,跟宋言成和江芙淡淡道:我去公司一趟。
江芙正從病房出來,病房裡的宋老爺子已經睡著了。她輕輕地關上病房門,點點頭。
宋言成倒是叫住了宋清然,眉頭緊擰:你和江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想管,但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再去招惹南北了。她也陪了你二十年了。
宋清然黑眸清幽,薄唇抿成直線,額角有隱忍的青筋起伏,他一言不發,緩步離開了醫院。
宋言成對目前的狀況也算滿意,他盯著宋清然離去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江芙也心思混亂,無心管宋言成,好半晌,這對心思各異的夫妻才打算回宋家休息,醫院這邊有專門的醫療團隊看護著。
夜晚十點多,江芙端著一杯牛奶進了宋言成的書房,她走過去,柔聲說:別太累了。
她話音剛落,卻看到宋言成正在簽署的是那份將財産轉給南北的協議書。
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被點燃了,她啪一聲,猛地把牛奶杯子放在了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宋言成,聲音揚了幾分:宋言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為什麼對南北這麼上心?
上心?宋言成重複了下這個詞,語氣淡然,似乎還覺得好笑,你也覺得,我對南北上心麼?
你這還不叫上心嗎?我看你都快把她當做你女兒了!你對清然有這麼關心過麼?她不過就是寄養在我們夫妻名下的孤女,恬不知恥地勾引清然,現在清然都和別人結婚了,她還糾纏著清然,好不容易她才離開了,你居然還要給她這麼一大筆財産!
宋言成抬起眼皮,笑了下:阿芙,你自己想想你說的這些話,是一個長輩該說的嗎?而且,清然是你養大的,到底是宋清然糾纏著南北,還是南北糾纏著清然,你自己心裡有數。他說著,聲音沉了幾分,有些不悅,上次不是告訴你,不要參與這些事情了。你怎麼還和江笙去找南北的麻煩?
江芙現在心火旺盛:宋言成,你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南北,難不成她真是你女兒?她的這一怒話其實根本經不起推敲,說出來就顯得格外可笑。
宋言成倒是認真琢磨了下,似乎還有點遺憾:我倒是真希望她是我親生女兒。這樣,我也不至於這麼多年,虧待了她,想對她好,又意難平,不想看見她,還利用了她。
江芙聞言,瞳眸瑟縮了下,她眉眼染著怒意和震驚,直直地看著宋言成,不知道忽然想明白了什麼,聲音驟然尖銳:宋言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就知道你收養南北的目的不純,我還以為你要做慈善,原來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她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不太可能的猜測,南北是不是那個女人生的?
那個女人指的是宋言成的白月光,宋言成和白月光糾纏多年,卻沒有結果,江芙只知道白月光死了,那個生下宋清然的短命女傭就長得像白月光,才勾引了宋言成上床。
她想到宋言成對南北的種種一切如果南北是那個女人生下的女兒,那一切都說得通了,可是,南北是南家人,她母親的的確確和宋言成沒有絲毫關系。
宋言成表情平靜,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只是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追究沒有任何意義了。他語氣又溫和了幾分,阿芙,我們年紀已經大了,別太操心,安安靜靜度過餘生就好了。
江芙怎麼可能不操心,她活到這歲數,現在才突然發現,她手中一張王牌都沒有,身邊一個能依仗的人也沒有,宋清然不是她親生兒子,準確來說,她還是他的殺母仇人;同床共枕的丈夫心裡沒有她,不在乎她,甚至多年來一直騙她替他養兒子。
想到這些,江芙就忍不住氣得全身發抖,又忍不住背脊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