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言用了好大的勇氣,才把頁面點開。
現場的照片上,只有已經把現場隔離開來的警方人員和四周混亂的人群,以及一張地上大片還沒有乾涸的血泊的特寫,還有一隻躺在血泊邊緣的斷了跟的紅色高跟鞋。
沒有看到人,或者說,屍體……
但是後面附有兩張單獨的近兩年的尹裕貞的照片,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認,這個人和她手裡那個郵箱裡的主人,是同一個人。
然後,死了。
昨晚才見到活人,今晚,就已經死了。
姜舒言感覺有點窒息,丟開ipad起身到客廳外面的小陽臺上,她身上穿得很單薄,傍晚的風,很大,很冷。
但姜舒言感覺到的不是冷,是清醒。
她拿起電話,翻開聯絡人,撥通了孔元善的號碼。
“人死了。”姜舒言說,開頭就是這樣一句毫無厘頭的話。
但孔元善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甚至在看見她打進來的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預感到了她要說什麼會說什麼。
“我看到了。”孔元善答。
“元善姐,”姜舒言頓了頓,有些艱難的說,“我昨晚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懷揣著那麼一絲的向我求救,她抓著我的手臂求我救救她,可是,我沒有,沒有救她,我還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些人生生帶走,她當時的眼神,從希望到絕望我都看得真真切切,那可能……可能是她生前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是最後一次向人求助,可是結果……
“結果是多每一次求助,沒多一分的希望,最後就又多一分的絕望,我甚至在想,如果她昨晚沒有碰見我,我沒有讓她又一次看到希望又絕望,你說她會不會……還能再堅持久一些?”
孔元善聽得出來,姜舒言是在自責,“舒言,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你救不了她,你我都救不了她,而且你怎麼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也許對於她來說,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呢?!”
聽到這裡姜舒言忽然輕笑了聲,“不,我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元善姐,我知道。”
孔元善聽得有些困惑,“舒言?你知道?你從哪知道的?你……又都知道了什麼?!”
姜舒言:“昨晚還有一個細節沒跟你說,尹裕貞在被人帶走之前,塞給我我一張紙條,紙條是一個郵箱,而郵箱裡面,就是證據,很多很多的證據。”
孔元善差點聽愣了。
姜舒言扶著護欄,仰起臉,迎著風閉上眼,聲音卻沉著堅定的異常,“元善姐。我知道這潭水很深也很可怕,也知道自己或許無能為力也根本揭不開這張巨大的黑幕,弄不好甚至可以殃及自身,可是元善姐,我的良知,不允許我視而不見坐視不理。”
孔元善有點慌了,“不是舒言,你先聽我說,越是這樣越說明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說……”
“我已經想得很不簡單了,元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