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已經進入了視線範圍,蘇銘迅速判斷,敵人並沒有完全察覺到他的存在,而是專注於尋找他進入通道的痕跡。
蘇銘站在黑暗中,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門,心跳急促得像是要突破胸腔。他輕輕握緊了手中的槍,指尖微微發白,儘管經過了無數次生死的磨礪,但此刻他依舊無法擺脫那種壓迫感,彷彿整個空間都在壓迫他的呼吸。他的腦海中不時浮現出之前的一幕——那道鐵門背後的那一瞬間,那種緊迫感和難以逃避的命運,似乎都在提醒他,自己已經深深陷入了一個漩渦中,再也無法回頭。
“怎麼會這樣?”他輕聲自問,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疑惑和焦慮。回想起自己從最初的選擇,到如今的境地,彷彿一切都在某個未知的力量下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最初,當他站在那些破碎的情報檔案前,心中的目標和方向曾如此明確。他有過無數個夜晚,孤獨地在狹小的房間裡分析過局勢,設計過方案,試圖找出通往真相的道路。但當他真正進入這場博弈時,卻發現,這一切都變得如此複雜,甚至連他自己,也時常無法看清前方的路。
在那道鐵門之前,他清楚記得自己當時的每一個決定。那時候,他的思緒不再糾結於過去的遺憾,也不再為明天的選擇而猶豫。反而是一種無法名狀的衝動,驅使著他不斷向前,甚至連他自己都在思考——他究竟是在追求什麼?是要揭開真相,還是僅僅為了生存?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但是現在,回望過去,那種衝動似乎變得無比遙遠。蘇銘不禁開始反思,自己的每一次選擇,似乎都背離了最初的理智。每當他陷入危險,每當他感受到絕境的逼近,自己就像被推入了一個無法控制的漩渦中,無法自拔。而每一次回顧,都是一場痛苦的掙扎,讓他感到無法呼吸。
蘇銘的目光漸漸暗淡,腦海中一幕幕往事如電影般翻滾而過——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那個讓他曾一度心潮澎湃的目標,似乎都被時間沖刷得模糊不清。無數次的冒險、無數次的權衡和選擇,讓他從一個熱血的年輕人,變得更加冷靜、更加警惕,但同時,也更加孤獨和心力交瘁。
他記得和鄭耀先的那次交談,那個平靜的下午,鄭耀先望著窗外的灰濛天空,沉默了很久,最後才開口:“你是否覺得,我們的行動越來越脫離了最初的初衷?”那時蘇銘沒有回答,只是望著鄭耀先的眼睛,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點點頭,心想:“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不能停下。”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他卻不知道這個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每一條路都被未知的迷霧籠罩,前方似乎只有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亮光。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蘇銘輕輕嘆息,眼神有些茫然地掃視著前方的黑暗。他從未意識到,自己如此不知所措,竟然連最基本的判斷都開始模糊。他記得有一次,鄭耀先曾說過:“在你看不清前路的時候,不要盲目行走,因為每一步,都會決定你未來的走向。”那時候,他只是覺得這話有些過於謹慎,但現在回想起來,那句忠告似乎在告訴他——每一次選擇,都藏著巨大的風險。
這種內心的衝突和自我懷疑讓他有些迷茫,甚至一度想停下腳步,尋找一處隱蔽的地方,暫時放鬆自己的警覺,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然而,他知道,停下來意味著放棄,也意味著讓自己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徹底失去方向。
“不能停,不能讓自己軟弱。”蘇銘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讓思維迴歸理智。他明白自己必須再次振作,不能再被過去的迷惘所拖累,必須要找到新的出路,繼續向前,哪怕眼前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他緊了緊手中的武器,凝神靜氣,準備好應對任何可能的突發情況。敵人的腳步聲似乎逐漸遠去,但他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每一秒鐘都可能決定他的命運。對蘇銘來說,現在的每一個選擇都像是生命的賭注,無法再承受任何失誤。
就在此時,他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銘本能地屏住呼吸,迅速縮回身子,躲進了通道的一處死角。心跳在這一瞬間又驟然加速,緊張得幾乎無法自控。此刻,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腦海中開始飛速計算著對策——敵人已經離得很近,自己還不清楚敵人到底有多少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是兩個人的步伐,他們似乎也在謹慎地行走。蘇銘默默祈禱,這兩個敵人最好是低估了自己的隱蔽能力,繼續按自己的計劃行動,而不是突然察覺到他的位置。
腳步聲幾乎在他耳邊響起,蘇銘的神經高度緊張,身體幾乎貼進牆壁,屏住了所有呼吸。只剩下那短暫的幾秒鐘,他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每一個動作。他能聽到他們低聲交談,聲音壓得很低,語氣中帶著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