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雪白天花板。
和一盞白熾燈。
“南辰。”那聲音又從側面飄來,是司空言。
她想轉動下眼珠,可眼珠就像生了鏽般,不聽使喚。
隨後,一片白光中浮現出一張俊美熟稔的臉。
司空言正彎腰看著她。
溫熱的大手掌撫上她額頭,司空言似是舒了口氣。
身體感覺逐漸歸位,南辰覺得頭好疼,好像纏著紗布。後背也好疼,火辣辣的。
她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深刻認識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含義。
司空言在床邊坐下,手還搭在她額頭,望著她的目光很複雜。
最明顯的就是心疼。還有責備和無奈。
南辰想,這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乾脆閉上眼睛。
損失慘痛。血淋淋的教訓。和一個嘴巴子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她頭腦還是陣陣發暈,依稀聽到司空言和醫生在說著什麼,但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含混不清。
幾個小時後,她坐著輪椅出院了。
司空言推著她,好像在推一個半身不遂的老婦人。
進入電梯後,南辰從光可鑑人的白鋼板上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頭上斜斜纏著一圈紗布,露出一半額頭,右邊太陽穴包裹在紗布下面,那陣陣脹痛就是從這傳來的。還好沒剪頭髮。飄逸的空氣劉海此時如雜草般從紗布後翹起來,整個人透出一股二傻子的氣質。
司空言在身後扶著輪椅,目光直直盯著她倒影,薄唇抿成一條線。
電梯叮地一聲,像是將南辰驀然從睡夢中驚醒,她驚慌的問,“我沒殘廢吧?!”
司空言推著她出了電梯,也不回話。
南辰急得欲哭無淚,想要從輪椅上跳起來,可腰椎一陣劇痛,讓她立馬放棄了愚蠢的渴望。“你說話呀!我的腰怎麼了?”她嚇得眼眶都紅了,雙手使勁拍打著輪椅扶手。
“骨折了。”司空言終於開腔,推著亂作一團的她穿過醫院大堂。
“骨折是什麼意思,啊?”南辰來回扭動身子,可一擰,腰和後背就疼得她冷汗直冒。“停下!你給我說清楚!別推了。”
但司空言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順著醫院門前的殘疾人通道,推著她往停車場走。
南辰腿上蓋著毯子,這讓她感覺更加惡劣。
這簡直是殘疾人士專用套裝。
“司空言!”她嗓子莫名啞了,喊得直破音,“我到底怎麼了,你說呀!說呀!”
輪椅被推到車旁停住,司空言繞到她面前,屈膝蹲在她腿邊,這個姿勢禮貌而謙卑,卻令南辰愈發不安。有風從他們之間吹過,夜色中司空言的眼眸有點悽迷。他一隻手搭在南辰腿上,隔著毛毯感到厚重的溫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