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言走近,將紙袋放到地上,脫下外套,遞給她。
“不不不,我來挖,請一定要讓我挖,拜託了。”
司空言輕彎唇角,看著她的目光沉靜而溫柔。
“好。”
他穿好大衣,將工兵鏟塞到她手裡。
“謝謝。”南辰放下窩窩,接過,彷彿這已經不是鏟子,而是她虔誠的懺悔。
此前她對司空言所有的敵對情緒與故意找茬,似乎都在小羊駝的葬禮之夜被抹平了。他們之間的感覺,在這寂靜又略帶憂傷的夜,發生了微妙的轉變。變得純淨,安然。或許,這本就是死亡本身。
南辰用力的揮舞著鏟子,挖的氣喘吁吁。
她要挖得深一點,讓小羊駝好好安眠。
它是為了找她而死的。這讓她無法釋懷。
“給我。”司空言握住她的手,強行奪走了小鏟子。
南辰沒跟他爭,只是說,“挖深點。”
冬天的泥土很硬,即使是司空言,挖起來也很吃力。
足足忙乎了近一個小時,終於能把小羊駝順利下葬了。
南辰蹲下身,好好的整理了下裹著小狗的圍巾,又將它的屍體在窩裡擺出一個舒適的姿勢,這才放進土坑裡。
司空言將小狗的玩具和小衣服,規整的擺在窩旁。
他倆就像兩個小學生,莊嚴而認真地做著這一切。
泥土一點點灑落,覆蓋住了屬於七月的所有印記。
最後,南辰還點了三根菸,插在小羊駝的墳包上。
“我們走吧。”她看向司空言,“它會永遠記得你的。”
司空言也望著她,驀然問,“那你呢。”
南辰默了默,別開視線,“尚未分別,何談遺忘。”
司空言抬手,修長指尖劃過她鬢角,將她散落的髮絲別在耳後,輕輕的,抱住了她。
月色透過枝椏縫隙在地面灑落斑駁光影。
司空言牽著南辰的手,往別墅走去。
他時而瞧她兩眼,南辰始終低著頭。
司空言覺得,她整個人都小了一圈…
像是犯錯的小孩子,悶悶的,鬱郁的,都不敢抬頭看大人眼睛。莫名的,他竟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
彷彿一瞬間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尖刺,柔軟乖順。
回到主臥,司空言給她備了洗澡水,南辰拘謹的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