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飛奔到車前,隔著衣兜按下車鑰匙,車子發出一聲鳴叫,他扯開駕駛位車門,身形不穩的坐上去。
他只想馬上離開,多希望自己能像一縷風般從原地消失。
在庭院外的馬路對面,樹蔭下站著一個纖瘦人影。
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久好久。
深夜的寒冷早就把她徹底凍透,即使太陽昇起來,也無法驅散那骨子裡的寒冷。
昨晚去雲上得知司空言壓根沒來過後,她莫名的就想到了白羽。
莫非她又出事了?司空言才會急匆匆的離開家。
南辰打車循著記憶,來到白家宅邸前。一眼就看見停在院落裡的那輛車。
‘我愛零"。這個別緻的車牌號,就算想雷同也是不可能的。
她本想衝進去,可最後卑微的自尊止住了她的腳步。
她站在路對面,遙望著那扇窗子。
起初燈光明亮,隨後變得黯淡。再然後,燈火徹底熄滅。
變成一個黑洞洞的旋渦,像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著她瞧。
她好冷吶,總算等到他出來了。
司空言撂下手剎,一腳油門踩到底,引擎發出野獸咆哮般的轟鳴,庭院大門像受到驚嚇般倏地敞開。
邁巴赫如獵豹般撲向馬路,一個急轉彎擺順車頭。
陽光迎面射來,司空言沒放遮陽板,晃得他眯起眼。
在白花花的刺目光線中,車頭前猛地閃現出一個人影,就像從地底下突然鑽出來一般。
岑寂的清晨響起刺耳的剎車聲,跟在後面的車險些追尾,落下車窗大罵。
馬路上立時盪漾開此起彼伏的鳴笛聲。
然而,司空言似乎全都聽不到了。
他愣愣盯著車前的人。
陽光下她蒼白得有些透明,唯有那雙眼依舊清澈無比,像是兩顆玻璃珠,反射著光影。
他們隔著風擋玻璃對視著,被周遭連綿不絕的催促聲與咒罵聲淹沒。
司空言推開車門,緩緩走下去,走到她面前。
南辰沒有看他,定定望著某個地方,眼球像玩偶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