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挽留周瑄的執念是有些自私的,因為她希望,每每她回家時,都會有一盞燈在為她守候。
可週瑄也要找到那個願意守候她的人。那個愛她的人。
外牆爬滿常青藤的別墅空了。
變得寂靜無聲。
司空言曾悄悄來等過幾次,但一直等到後半夜都沒等到南辰歸來。
他想,她或許搬走了。沒準已離開這座城市。
兩個人一起時如膠似漆,但一旦分離,卻如雨滴般散落在各處,杳無音信。
他無顏去請求她的原諒。
只把道歉的話在心底說了一遍又一遍。
櫻詩瑤不斷催促司空雲趕緊採取行動。說現在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可司空雲的心思卻完全沒在這上面。
他有另一件更令他頭疼的事。
連續三天,他都像上班打卡般準時抵達森裡咖啡館,守株待兔那個女生出現。
為了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他沒開那輛黑色的拉風跑車,天天打車來。
他依舊戴著墨鏡,坐在之前角落裡的位子,搞得咖啡館老闆有些莫名其妙。
終於在給他上咖啡時,忍不住問了句,「先生,你每天都準時準點來,是在附近工作麼?我就隨口問問,你別在意,這是贈送給你的點心,感謝你照顧小店的生意。」
司空雲透過鏡片睨著那幾塊乾巴巴的餅乾,沉吟下說,「我在等人。」
老闆恍然的點點頭,其實他早就猜到這種可能性,「這樣啊,你慢用,打擾了。」
「那個前陣子來的女孩子,穿灰藍色校服梳著波波頭的那個,怎麼沒再來?」
「你說小枝啊,她不是時常光顧的,只有在考了高分或是有什麼特別高興的事時才來喝一杯咖啡慶祝。」
小枝,司空雲默默重複著她的名字,這裡離她家正經有一段距離,步行需要半個小時,她為什麼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喝咖啡?
「老闆你和她是熟人?」司空雲問。
老闆搖搖頭,店裡也沒什麼客人,他索性在司空雲對面坐下了,從和他氣質很不搭的卡通圍裙兜裡摸出一盒香菸,遞到司空雲面前示意他來一根,司空雲搖搖頭,笑了下。
老闆就自己抽上了,說:「她第一次來我店裡時,那天正好下大雪,雪真大啊,鋪天蓋地,青城很少下那麼大的雪。當時我都要打烊了,可她懇求我為她煮一杯摩卡,說這對她很重要。沒等我答應,她就先掃碼付款了,她的手機挺破的,屏都碎了,從這點能看出家裡條件不怎麼樣。我就跟她閒聊,這孩子不大愛說話,我問十句她能回一句吧,呵呵。她說今天數學測驗考了滿分,特意來慶祝的。然後就沒再說什麼,她喝完咖啡就衝進了漫天的大雪裡。」
「我還以為她就住在附近,後來才知道她家離這挺遠的,而且她沒有父母。小小年紀就一個人生活。說是她父親會偶爾給她些錢,但人卻從不照面。也不知這個男人在哪鬼混,把女兒就這麼拋下了。」
「後來她告訴我,之所以會來我的店,是因為咖啡便宜。從那以後我就沒再收過她的錢,跟她說攢著,等她長大工作後一起付清。」
「咖啡都涼了吧,聽我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幫你重新熱下?」
司空雲微一抬手,「不必了。」
老闆笑呵呵的點頭,似乎還想問什麼,但顧及到不能隨便打探客人的隱私,起身回到吧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