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絕技旋盾術——鎮盾式。
馬匹顛簸的幾乎讓李庠這位龍驤將軍落馬,然而戰陣之上處處殺機,可沒有什麼時間給他整頓,一支矛直向著他的腹部刺來。
“憑你!”李庠怒喝一聲,只見他使一個鐵板橋,上身直直的後仰,就如風吹草伏般仰倒馬背,那矛擦著他身上的甲面刺空。
仰倒的同時李庠伸手一撈,一把握住了來矛。在矛杆與鐵手套上的鐵環摩擦出的刺耳聲音裡,李庠左手勒緊韁繩,猛地一挺腰又在馬背上直了起來,右手握緊了矛杆藉著腰力讓那矛直轉了一百八十度,從倒舉長矛到正握長矛,一把奪了那步卒的矛來。
這是一式精彩的空手入白刃。
“李龍驤!” 李庠麾下馳騁的騎士再一次喝起彩來。
馬蹄重重的踏落,敲打在凍的硬邦邦的地面上,像是戰鼓擂響,激盪起微微煙塵。馬上的龍驤將軍李庠奪兵之後絕不回顧,那失去了武器的敵兵自有後面的人料理,而他李庠還有下一個人要去殺。
手中的矛還沒有握穩,李庠便將矛當空抖圓,矛鋒所指如陀螺般切著未圓的弧線變化不止,正是四十八式奔雷出雲槍中的一招“卷水擊浪”。
非是殺雞焉用宰牛刀,而是還未曾騎穩馬的李龍驤看到之前那位讓他鎩羽而歸的黑甲武士已經手持長矛迎面邀戰。
那人正是宮勝。
宮勝緊緊盯著馬上敵將用矛抖出弧線,並非他看不出矛鋒所指,而是蒼鷹搏兔也當傾盡全力,他同樣出矛。
宮勝的矛沒有花俏、沒有變化,就是直來直去的一刺,比之李庠出手簡陋的多,但李庠絕不敢大意。
要刺哪? 李庠心中琢磨不透,他手中的矛鋒虛指,連續劃過宮勝右雲門、咽喉、左期門、左大絡、元關諸穴,大半個圓已經在他矛下走完,宮勝卻不過還是那直來直去的一擊而已。
李庠的矛鋒指向繼續變化,片刻間又是小半個圓揮就,矛鋒剛好指向宮勝膻中,兩矛相交!
兩支矛都是外側接敵,兩人相互角力之下,很難刺中對方的要害。
“殺!”馬上的李庠暴喝,他用力去壓宮勝的矛,想要刺宮勝右側上身,隨便哪裡都行。
然而宮勝撒手了,他猛然棄矛,在極近的距離上一把抓住了敵將李庠矛。然後他大喝一聲“下馬!”
李庠只覺得手中矛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指向了右前方的地面,他用力去握矛杆試圖控制,鐵手套的掌心處傳來鐵環的摩擦聲,然而矛的去勢不改,他使出的九牛二虎之力只是徒勞,以至於他自己在馬上也被脫手中的矛帶的不穩。
還是二選一,要麼棄槊,要麼棄馬。李庠咬緊了牙,放脫了手中剛剛奪到的矛。“恥辱!”他心中怒吼,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奪他兵器計程車卒,他要牢牢的記住這個人、這奪矛之恥。
“撤!”
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了撤退,然後越來越多的騎士掉轉了馬頭,開始脫離戰場。他們的戰果已經足夠,而且他們已經失了馬速,官軍士卒正在四面八方的殺過來,再戰下去必有損傷。
大隊的騎兵馳騁離去,踩著他們拋下的一具具屍體,馬蹄染的血紅。老將軍周處目送叛軍的甲騎遠走,然後他冷笑道:“司馬倫你送的好馬甲!”
敵騎離去的背影在暗沉的天色裡逐漸渺小,落日依然藏身在厚厚的雲層裡,冷酷的風主宰著戰場,除了屍體之外只有敵軍。
“柄勳啊,本來我想斷後的。。。”周處又低語,“看來是不用了。”
“將軍。”有士卒向周處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