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是在雲層之上,我有辦法上去,但需要用到我體內殘存的血控之力的力量。」他撫著自己的心口,「只是如今我的身體極速枯竭,怕是難以做
到了。」
楊錫遲上前仔細端詳他:「貧道可助你短暫恢復,但恢復後必定會帶來強力反噬,會加速死亡……可能接受?」
李成志看了看地上的血漬,那是他自己吐出的鮮血,也是他生命流逝的證明。
他也許不恢復身體也活不久了,這是強行脫離血控之力的代價嗎?
或許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就是作為一個鑰匙,承載著為面前的兩個人開啟禦敵之門的重任。
若能救了這一座城池人的性命,也不枉自己還留存世上多活這些時日。
「當然可以。」李成志伸出手,「我應該怎麼做?」
楊錫遲拉過他的手,與恆古對視一眼,三人盤腿席地而坐,法力與靈力如涓涓細流渡入他的體內。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檀城的上空似乎籠罩了更多的陰霾,而這樣的天空之下,許多清遊門弟子舉著石塊,左閃右避地在百姓家門口堆建小小的石屋。
他們的腳因為接觸腐血已經潰爛了,但仍不顧傷痛,四處躲避掉下來的手腳,去城郊蒐集石料。
「我們這些人的存在,也許註定是為了守護什麼吧。」恆古看著李成志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靠你了。」
李成志無言點頭,走到門外那攤腐肉前,毫不遲疑地拿起一塊囫圇下嚥。不消片刻,他雙目逐漸赤紅,漆黑的瞳仁縮成一個芝麻大小的黑點。
好像凍住的身體輕微抽搐起來,但還算可以操控。他僵硬地在地上不知痛覺地剌著手指,直到血流出來,畫了一個六個角為圓,中間為「彡」的圖案。
將血滴入六角上的圓中,一時紅光乍現,圖案之上竟浮現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喲?我道是誰用以燃血術聯絡,原來是李壇主?你還沒死?」殷天無驚訝地湊上前,頗有興趣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成志。
李成志面不改色:「我要見你,給我一個缺口。」
「見我?我看你的小心思可不止這一點吧?」殷天無的眼睛佔據了整個畫面,上下左右地打量,「你的身邊還有誰?」
李成志思量一瞬,扯謊道:「那些弟子們都被砸傷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我當壇主之時,雖神智不太清醒,但自己做過的事多少還是有些印象。
在樊義村我收留了許多不願歸順帝淵的妖,你若願意保我平安,開個口讓我上去與你一起,我便把這些妖送你,如何?」
殷天無一驚:「樊義村?這個村子在攻陷接平鎮前便已都是藥人了,現在更是死得一人不剩,你怎能藏住妖?」
李成志故作玄虛:「放我上去,方知答案。」
殷天無沉吟片刻,又探看了周圍一圈,狐疑著答應了:「十個你打都不過我,可別耍什麼花招。」.
紅狐妖的臉消失了,天空的某處開啟了一道縫隙,陽光透過層層斷手斷腳散射下來,為不見天日的城池帶來了一絲光亮。
人們這才發現,此刻原來已經是早晨了。
李成志將所畫圖案用血破壞掉,深深望向屋內二人:「我會盡全力殺死他。」
恆古上前搭上他的肩膀,眼裡含著恨意:「你在說什麼胡話,怎會讓你隻身前去?我與這紅毛狐狸有舊怨,解決他怎麼能少得了我!」
說罷,拉著李成志一閃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