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受害者家屬,常常是最難的事。
“萱萱,我是奶奶啊!”一旁已有現場的人員攔著他們,那老太太擦著眼淚說,“我知道的,萱萱在裡面,她膽子很小的,你們這樣問她她一個人肯定害怕的……”
“有什麼情況我們立刻通知您,好嗎?”
“我就進去看看她呀,你跟她說,讓她不要怕,她爸要敢說她,我罵死他!”奶奶依然很堅持,“我保證不耽誤你們工作。”
徐有初拉開封鎖線走了過去,他當然知道被害者的家庭資料,在出警時就早已爛熟於心——
劉雯萱出生在一個殷實的小康家庭裡,父母都是二三十年前進城打工的第一波人,母親在菜市場有個魚攤,夫妻倆掙了第一筆錢後又馬不停蹄地買了商鋪,在中學旁邊開了一家文具店。平日裡因為工作緣故,兩個人都非常的忙,也因為種種原因,夫妻兩人已經快走到離婚的邊緣,而劉雯萱基本上是由奶奶一手帶大的。
“劉奶奶,”徐有初向這對失魂落魄的父母使眼色,“咱們到那邊去慢慢說,好嗎?”
那對夫妻沒什麼動靜,他們心裡知道警戒線意味著什麼,但依然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是不是……把萱萱送到醫院去了?她受傷了是不是?”
徐有初聽到自己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我們很抱歉。”
劉奶奶固執地搖頭:“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媽,咱們,咱們要不……”媽媽說到一半,有些說不下去了。徐有初趕忙讓邱田帶他們離開這裡,他走到一邊掏出煙狠狠抽了幾口,拿出手機打電話:“那小子說了什麼沒?”
那邊的警員非常惱火:“這小孩滑頭得很!又沒法強制審訊他,他現在在這裝啞巴,什麼都不說!你知道他剛剛跟我說什麼嗎?”
“什麼?”
“他說不是他乾的,就算是他乾的,那他也沒有滿十四周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