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麻煩的,要數吃飯了。
那些個熱衷的追隨者們也不傻,你宮先生平日裡戴著兜帽,聽說還有面具,那你吃飯的時候,總不能隔著紗帽吃飯吧?
於是就有人遠遠跟著,專門等宮先生吃飯的時候,湊過來一彎腰,假裝撿東西,可是那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宮先生的臉。
可惜宮先生身邊那幾個小廝是真的敬業,一旦發現有人靠近,上去就是一腳,打完再跟你講理。
但這日復一日地被人圍觀跟蹤,宮先生實在是累的身心俱疲。
終於,捱到了自己的房間,宮先生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摘下從不離身的兜帽,彷彿渾身的力氣也一下子被他扔到了一邊。
可下一刻,他的身子猛然繃緊,就像是綿羊突然受到了驚嚇,四肢都不自覺地伸直,一動不能動。
就是這股清香,就是這種幾乎是刻在他腦子裡的味道。
伴隨著這種氣味,他活了八年,那痛苦的八年,讓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宮先生,來的正是時候。”
房間角落裡,一個人影融在黑暗當中,不知何時來的,也不掌燈,就在這兒等著。
“主,主上有何吩咐?”
宮先生使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儘可能謙卑平穩。
可是鬢邊的冷汗和深深嵌在手心裡的指甲,靜靜地訴說著他此刻的驚恐。
“這是主上給你備的東西,到時候有用。”
那人影終於動了,伸手推了推桌子上的一個盒子,然後又輕輕拍了拍:
“主上讓我給你帶個話,極樂之宴非同凡響,你可要好好表現。”
宮先生的脖子已經僵住了,他似乎使了吃奶的力氣才點了點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人好像是很滿意地點點頭,隨後開啟臨著後院的窗戶,一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