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棠調轉車頭,又滑到門口,那婦人還在敲門哀嚎,劉三娘也出來看了,聽了兩句後讓春姐開門,“就這麼讓她在門口鬧也不成事,這不成笑話了嗎?”
“讓她進來,給她口水喝,再慢慢問。”劉三娘說,“讓四郎去跑個腿,喊他大伯回來。”
“我去告訴四哥。”甘小棠自告奮勇的說,她有滑板車,劉三娘也叫不住她,只看見她一溜煙的滑遠了。
劉三娘急急跟著出去站在半道上看她,看四郎從酒樓出來往城外走,看甘文理送甘十一回來,心才放下,才轉回屋。
春姐沒讓那婦人進正廳,給了一個小馬紮,在院子裡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又徑自掃院子了,婦人先攀談問春姐是這家的誰,知道只是幫傭,嘴撇了兩下,“真是闊氣,還請人伺候了。”
劉三娘進來,婦人忙放下杯子,“親家,咱們見晚了!”
“什麼親家?”劉三娘可不給她套近乎,“我看你在我家門口拍門那氣勢,不像是認親,倒像是來尋仇的。”
“誤會,都是誤會。”婦人說,“我是思女心切,一時沒了分寸,親家勿怪。”
劉三娘打量她,“我家大兒媳婦是孤女,這坊間人都知道,你怕別是聽說了就想來認個便宜親戚。”
“我真的是鄒小戲她娘,她右手胳膊上有一道疤,足有兩寸長,這事我不方便在外面說,你們自己家人,肯定知道這道疤。”婦人說。
“夏天衣衫輕薄,知道我兒媳婦有這道疤的也不在少數。”劉三娘說。“你先頭說是去年有人從江陽回去,說我家兒媳婦有點像你家女兒,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夏天的事了。”婦人說。
劉三娘哦的一聲,“我真的是小戲她娘,她不能嫁的好了,現在過上好日子了就不認她娘,她弟弟。”婦人說。
她又站起對院子喊道,“小戲你出來,娘知道你聽的見,你出來,娘再多跟你說說你小時候的事你就知道了,你離家的時候十六歲了,什麼都懂事了呀。”
“小戲,你現在過的這樣好,娘為你高興,娘也不想壞了你生活,只要你出來認娘,咱們以後還是一門親戚,互相走動就成了,娘不求別的。”
房裡的鄒小戲忍不住的顫抖,她在威脅自己,她要是不出去認她,她就會把一切都同婆婆說,婆婆就知道當年都是她騙她的。
婆婆會怎麼想?相公會怎麼想?相公知道了她的過去,還會要她嗎?
她怎麼辦?
但是要出門認她,也不行的,她是要將女兒敲骨吸髓的人,若不是打聽到她在江陽過得不錯,她不會跑這麼遠來找他,當初要賣她時家裡其實並不是過不下去,現在看她衣著樣貌,像是比當初過的還差。
她來找她做什麼,又想再賣她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