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們不是病了,是中了毒。而這毒並不是我們下的,是意王為了翰王輸戰而下的。”暉郡王慢慢給眾將講道,“你們若是需要證據,我也可以拿出來。”
“那你們看著我們死就好了,為何還要給我們解藥?”
暉郡王笑笑道:“你們回去給將士們說,如若願歸順的,可以到營前來領解藥喝,而且仍軍中留用,另領一份養家錢;若真覺得屈辱不願的,我也敬他們有氣性,便可到營前來領一份棺材錢送予家人,回家等死。”
大家都只知道太子的三萬人馬被曜軍殺得一人不剩,還以為曜王也是與鏡流王一樣殘暴的人。如今他們又有病在身,還以為曜軍根本不會理他們,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沒想到居然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同時,大家也知道自己中毒並不是因為曜軍,而是因為他們的兩王之爭,還會有誰不願歸順。
最後,各營的人都來領瞭解藥喝,沒有一人去領那棺材錢。暉郡王見無人來領棺材錢,便將這筆錢分發給了將士和城中百姓,令人吃驚不已。這第一次見打仗贏的一方給輸的一方銀錢的。
“大將軍,我們……若是喝了藥、收了銀子然後再反呢?”有位將軍十分不解,他也不怕死,便問暉郡王。
“我以真心待之,也是希望你們能以真心待我。再說,我們又不是打不贏。”暉郡王聲線溫柔,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大家無不對曜國刮目相看,這是何等的自信和大氣。
沒過幾日,灝洲已儼然成了曜國的城。除了外城、城外的軍營,城裡已恢復正常,只不是所有人被限制出城,訊息也被封鎖得死死的,但是城外翰王之戰他們故易留了活口回去報信。
翰王戰死、曜軍攻佔灝洲的訊息迅速傳到了意王與鏡流王耳中。五個兒子,死了三個,最喜歡和看重的一口氣死了二個!他心痛無比,一病不起。
意王本來只想讓翰王輸,沒想到竟被曜軍殺了。這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覺得自己無比聰明,這王位如已到手。
軍師受了傷又怕被人追殺,換了百姓的衣服、帶著傷悄悄回了鏡流,又等了幾日沒有發現意王有什麼動靜,這才悄悄讓原來宮裡熟識的人遞了信給鏡流王,說有要事相告。接著,他便秘密進了宮。
“王上!翰王死得冤啊!”軍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將他知道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鏡流王一口老血噴在床前,他顫抖著問:“是意王?”
“正是啊!”軍師把自己在河谷的失利也算到了意王的頭上。
軍師還以為自己這回立了功,可是才剛剛走出鏡流王的寢殿,就被鏡流王的侍衛一劍刺死在臺階下。
鏡流王只有這第三子了,他還能指望誰。他本來也怕打不贏,就是要放棄灝洲的,現在也只能如此了。他找了意王前來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並沒有對他說自己知道了他投毒的事。
“父王,我覺得除了降沒有別的方法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意王本就沒讀多少書,整天在女人堆裡待著,頭腦有一些,但是沒有武功也沒有什麼大本事。靠的就是一張巧嘴來博他父王的喜愛。
“降?”鏡流王想細問如何降。
“那灝洲他們佔便佔了,送給他們就是。我們只要鏡都和淖城。以後我們鏡流對他們曜國稱臣,每年上供,既可保平安,又可保住我們御家血脈仍掌握這朝政。”御霆榮接著說。
“榮兒說得有理。”鏡流王想了想說。
“您覺得可行,我便去讓他們理降書,不日送去給曜軍,聽說那太后就在灝洲,這樣更好,曜國本就是那太后說了算的,我們懇切些,她一定會被打動的,女人嘛!”御霆榮建議道,他自認為閱女無數,可是他不知道這位女子與他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就按你說的去辦。還有,若你四弟……還活著,就請他們把你四弟也一併放回鏡都吧,他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他們留著也沒有什麼用。”鏡流王想起了常住在灝洲的四子,沒有他的訊息,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是,我知道了。”御霆榮平日從未理過政事,現下這王城國事竟在他一人之手,已經開始飄了,對朝中各人指手畫腳,就像自己已經是王上了一樣。鏡流王病著,大家對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降書是好寫,可是這降書誰送才是問題。人家坐在那裡的是太后,鏡流王現在動不了,若只是派個大臣,只怕是人家會掀桌子,但是派這最後一個王子去,又怕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
御霆榮也深知這個道理,讓他去送死是絕對不可能的。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先派一個大臣先去送書探探情況。實在不行,自己再出馬。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平日什麼事情也不做的他,居然要做這許多事情,竟感覺疲累無比,對女人都失去了興趣。他對曜國真的感謝多過於氣惱,因為沒有曜國,他是沒有機會得到這權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