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幽從懷裡取出一個藥袋,倒出一隻琉璃瓶,接著開啟琉璃瓶的封蠟,一仰頭將瓶中的液體倒進了自己的口中,接著,便俯下身去,湊到了御霆肅的唇上,將這苦藥送到了他的口中。
苦藥順著御霆肅的口流進喉嚨又流進肚子滲進血液中。
“好苦啊!”御霆肅口中又嚐到了那樣的苦澀滋味,月九幽最後喂他的那種毒的苦澀滋味。這是怎麼了?死了,還得再受一次這樣的苦?苦他不怕,怕是的想起這毒是由月九幽喂之,怕的是想起她。
緊接著,他的口中又被人塞了一些甜的、軟軟的東西,他舔了舔,真的很甜。耳邊就傳來那讓他瘋魔的女聲:“今日的藥雖苦,但我給你帶了蜜餞……”正是月九幽的聲音。
御霆肅努力睜了睜眼,眼前有些模糊,只看到一個穿著鼠灰色常服的男子,他眨了眨眼,眯著眼再看,這臉……有些眼熟……他再一次眨眼確認,真是她!是月九幽。
“幽……兒……”霆肅笑了,此時腦子已經醒了,他開心地嚼著嘴裡的蜜餞。
“如何?能動嗎?”月九幽輕聲問。
御霆肅已坐起身,一下吻住了她。他的口中還有蜜餞的甜蜜滋味,又有些解藥的苦澀之味。
月九幽推開他道:“以後莫說你餵我以藥,我卻只會餵你以毒,我今日也是餵了藥的。”
御霆肅還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他不想問,知道自己沒有死,而且心愛的女人沒有殺他,這就夠了,其他的以後再去探索。此刻他只想要將她擁入懷中,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管。
他不顧一切地擁吻於她,將這一腔思念與愛意獻予她。
身體的啟用,心底的愉悅讓他感覺又多活了一次。月九幽此刻正如一隻聽話的小狐趴在他的胸前,耳聽著他的心跳。他仍緊緊攬著她不願放開,彷彿一放開她就會消失,剛才這一切都是夢。
“幽兒……我睡了多久?”御霆肅還是忍不住問。
“幾日而已。”月九幽坐起身體,在燭光下,她的破損而又美好的身體全展現在他的面前。她的每一寸肌骨都是那麼堅實,放鬆下來卻又如水一般柔軟,身上佈滿了十幾條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有新有舊。特別是左肩,胸口靠上的位置,舊傷上再添新傷,至今未完全好。這些傷痕在她的身上卻沒有減輕一分她的美麗。
“疼嗎?”御霆肅的手撫過她的一處傷口。
“疼?只有弱的人,才會覺得疼痛。”月九幽臉色變回冷色。
御霆肅想起她曾是一名死衛,他有些心疼:“死衛只是不怕死,不是不會死,也只是不怕疼,並不是不覺得疼。”
月九幽記得蕭玴也曾講過相同的話,她回答:“你看到的都是最近的。而我之前,光背上就有十多條,是用了藥去掉了,否則我這身體已不能看。所以我不是不覺得疼,而是已經習慣這種疼痛。”
“去掉了……”御霆肅喃喃道,在他的認知裡,不知道這疤痕還能去掉。
“不然,那樣殘破的身體,怎麼給男人看?”月九幽眼角嘴角帶著媚笑。只這說話的光景,感覺她已切換了幾種身份,令御霆肅捉摸不透。
“他們那樣愛你,還會在意這些?”御霆肅低下頭去。
這話倒是讓月九幽怔了一下,他們確實不會在意,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將身體朝向他,捧起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問:“你不在意?你不想看到一個完美的身體?”
御霆肅搖了搖頭:“我希望你的身體完美無暇,不是因為想要那樣完美的身體,而是希望你從未受過傷,所以才完美。我難過的是,其中一道傷痕還是出自於我手。”他的手撫過她肩膀上未好的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