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影手摸著碗沿,不想下口,心裡想著另外的一個人,這是苦藥,但是沒有人試藥,也沒有人送蜜餞了。
“不要哄我,她是需要進補的人嗎?可是受了什麼傷?”蕭璀有些急了。
顧若影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收回神來,她歪在榻上,身姿柔綽慵懶,臉上有些病色,看起來與往日非常不同,別有一番風情,她端起了藥,準備喝下去。
“到底是怎麼了?”蕭璀再問道。
就見顧若影一口飲盡,答道:“是讓我能變得同普通女子一樣的藥。”
蕭璀這才明白原是這樣的藥。他還想再說什麼,就見顧若影眼神一凜,藥碗也被捏碎在手中。
蕭璀緊張起來,宇凰此時總算是回了神,與鳳漓一起將蕭璀攔了起來。無衣離得不遠,也發現了不對,緊緊護住灼瑤,而灼瑤推開他,準備上前護著顧若影。大家左右觀察著,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沒有箭嘯聲,牆頭也沒有人,倒是這時有幾人走進了院子。
顧若影人已躍起,飛到空中時拔上頭上的釵,舉在右手上,直直的刺向來人中的一人,那邊來的三人沒有驚呼,也沒有抵抗,左右兩人都退開去,只有站在中間被刺的那人沒有動,微笑著受了她這一釵。
顧若影落在路劍離身前,一手扯住他的寶藍色衣襟,一手將釵落在他的胸前,她躍過來速度太快,手下的力道太強,推著他往後走了好幾步,才站定。站定了,就雙手環住她,抱緊了。原來,她並沒有捨得傷他,手握在釵的最底端,只是一拳捶在了他胸口上。
蕭璀這才看清,來人正是昫王—路劍離。
“為何不躲?我若真刺呢?”顧若影淚眼抬頭看向路劍離。
路劍離拿手撫了撫她散開的長髮,回道:“是我錯了,怎麼也要受你這一釵,你才能解氣啊!”
“錯在哪裡?”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哪裡都錯了,不該將你獨自留在清惠庵,不該讓你受委屈。”路劍離聲音溫柔地答。
“不覺委屈,只是你做不到就不該承諾。”顧若影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許你的,沒有忘記。我對父王說,如若顧若影不是昫王妃,那路劍離也就不是昫王了,這世間,我只要你一人。已經呈了棄銜的血書,如今,已不是昫王了,以後只能委屈你陪我做普通人。”路劍離一五一十將事情的結果告訴了他。
顧若影想起當時問他的話,“可做得了主?”他回答,“做得了。”原來,他雖做不了曜王的主,但是能做自己的主。
“你可願意?”路劍離輕聲問。
顧若影笑中帶淚,她點頭應下,就被他深深擁入懷裡。
這些人得的訊息,到燒宅子為止,並不知路劍離寫了血書棄銜的事情。世人只知他任性,卻不知道能為了顧若影任性到這種程度,為了只娶她一人,連昫王不當了,也就是說他放棄了當王的機會。
身份上他永遠再無法與蕭璀比,而對於顧若影,蕭璀也永遠再無法與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