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標是誰?你是誰的人?”月九幽又將瓷片抵上了她的脖頸,這次直接割出了一道傷痕,只是沒有到血管,她再問道。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半煙嚇得花容失色,否認道。
“不說?”月九幽殺手本色盡現,那殺氣已讓周遭的人感覺寒意,那左臉開始笑,她鬆掉手中的瓷片,仍站在她身後用右手捏住半煙的咽喉,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念在你對夕嵐的好,留你全屍。”
月九幽的手在慢慢用力,半煙的臉變得鐵青。
“九幽,九幽,放開手,先放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是誤會……”風夕嵐握住月九幽的手腕,說著又去搖半煙,“半煙,你快說,你快解釋……”
“幽兒,先放開。”蕭璀心疼地看著她,只想讓她快點放手先去治傷:“先讓冷河看看你的傷。”
月九幽鬆開手,對蕭璀搖搖頭,意思是沒事。都這樣了,還是沒事。可能對於她來說,真的只有死才是大事吧。
半煙總算能呼吸了,喘了半天才緩過來,說了這麼一句:“我不是……咳咳……我不是要毒你,我……是……是要救你。”
大家還在震驚中,在想這話是什麼意思。
“救我?”只見月九幽又將手搭了上去,看來剛才力道還不夠,她準備再來一次。
“是救你……是救你……我沒有說……說慌……”半煙不想再試剛才的死亡味道,仍解釋道。
月冷河也從藥爐回來了,他抱回了風家二位小姐解毒的藥渣,還有月九幽的生肌去腐的藥渣。顯然風家二位小姐的藥沒有問題,月九幽的藥裡卻多了一味。
“你加的這味難道是—牡丹骨?”月冷河把藥渣中的一小塊漆黑的藥渣拿了出來,舉到半煙面前問,這塊藥渣只有小指甲蓋大小,甚至更小些,如惹不是剛才細細的看,根本發現不了它。
“正是。”半煙不能點頭,只能答道。
“原來如此,自從回來也不讓我看她的傷口,所以並未發現她的傷口開始潰了,是我疏忽了,該死該死。”月冷河非常自責。
聽到這話,自責的人變成了蕭璀,應該是那日縫合的事情,月九幽怕他對月冷河心生嫌隙,所以才不讓月冷河看傷口的。蕭璀哪裡知道,這傷口需得天天觀察變化,如果潰了就要做相應的處置,甚至有時需要剜肉削骨來取潰壞的地方。如果沒有及時發現變化,則會越來越嚴重,到時整個手臂都不能留了,有可能命都保不住。他這會兒恨死了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那點兒男女有別的倫常,真的是差點兒害死了月九幽。
月冷河對蕭璀說:“主上,我的藥里加了這牡丹骨,能排出傷口的濃毒,待濃血流完轉流鮮血了,便也就不怕了。所以看起來好像傷口更嚴重了,其實不然,是在慢慢好轉。”
他又對月九幽說,“你也是太大意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怎能不給我說。再晚點手都怕是保不住了!”
月九幽不動聲色看著他們,只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傷情?我哥都不知道。”她的關注點顯然和月冷河還有蕭璀不一樣,這兩位關注的是她的傷情,而她關注的是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半煙答道:“我看到小汜在幫你洗換下的血衣,感覺那顏色和味道都不對,怕自己看錯了,第二日又特地在他洗衣時再看了一次,才確定。”
“那你為何不對我或者我哥,甚至夕嵐講?”月九幽又問。
半煙苦笑道:“月小姐,我在青樓十年有餘,人見得還不夠多嗎?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你需要藥,而我又偏有,我又怎麼能說得清。”
月九幽看向月冷河,她不懂藥理,不知道這味她口中的牡丹骨,是否容易取得。
月冷河解釋道:“這味藥,我只在師父那裡見過這麼大一塊,他伸出小姆指給大家比劃。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半煙沒有回答,她眼神掃過院子裡的人,好在院子裡沒有下人,連小汜都不在。就說:“找個清靜的地方說吧,祤王殿下。”
大家聽到她這麼一稱呼,都吃了一驚,蕭璀命月九幽解了半煙的穴位,又遣散了眾人,只留下蕭玴、月冷河和月九幽,幾人進了主樓的三樓望臺。
這望臺四周沒有門窗,對整個院子一眼攬盡,誰動一動都能知道,也就不怕人偷聽了。
風吹院裡院外的竹林,發出一陣好聽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