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山畢竟江湖上闖蕩多年，閱歷極廣，看林向東的表情不像是做作，也有些奇怪，試探著說：“你真不知？是這樣的，劉蘇兩家做的都是茶葉買賣，只不過一個在青崖，一個在青寧州。如今蘇家的鋪子開不下去了，劉家便有意將生意擴到青崖，想著把蘇家的潤福軒盤下來做茶樓。”
林向東一邊聽著，一邊皺眉：“我在青崖城這麼久都不知道，你一個在青寧州府開鏢局的怎會這麼清楚？還有，有意是什麼意思？那茶樓眼下到底是賃沒賃出去？”
程瑞山撇嘴道：“你管我啊！你不知道的多著呢。有意就是蘇家口頭上已經答應了，但蘇家管事的大小姐北上還未回來，具體事宜還沒談。”
“那這麼說，潤福軒還沒賃出去？只是口頭承諾？”林向東不禁心頭一喜，若如這老頭所言，兩家只是君子協定，還沒有簽字畫押。
只要他能在劉家人之前說服蘇家人，哪怕多花點銀子，這事照樣還有迴旋的餘地。
如此想來，林向東心裡又燃起了希望，抬頭看了程瑞山一眼，說：“就算潤福軒有意賃給劉家，為什麼你說我是要趁機接近小風箏。”
“你假借潤福軒的事，大老遠從青崖城跑到青寧州府，還這麼巧碰見雙兒。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程瑞山行走江湖多年，心思自然要比常人縝密，只是這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看走眼，這話說的未免自信滿滿。
林向東眯縫著眼盯著程瑞山，將他今天說過的話從頭到尾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能看得出來這老頭應該不是隨口撒謊。
“好了，既然今日這事是一場誤會。咱們便就事論事，說到哪兒算哪兒。我跟小風箏只是朋友，她雖然幫過我，但她是她，我是我，扯不上任何關係。就算你們家三小姐沒人要，也不用往我頭上硬拉。我對他和對你都沒有任何興趣，聽懂了嗎？還有我這人不習慣被人跟蹤，看你一大把年紀又打不過我，若還想好好安享晚年，以後最好離我遠一點！”
“你！”程瑞山盯著林向東，恨得咬牙切齒，好一會才說：“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皇子皇孫還是豪紳公子。你也聽好了，這次敗在你手裡，算你運氣好。如果再讓我看見你糾纏雙兒，你就不會這麼走運了。”
“切！”林向東撇撇嘴，心說嘴上發狠有什麼用，有本事再跟老子打啊，看我不把你打的滿臉桃花開。
回到客棧，天已經亮了，林向東躺在床上琢磨半天，總覺得這事哪裡不太對。
程瑞山好像自始至終也沒透露出他的身份，還有那個小風箏程如雙，從老頭的隻言片語中不難聽說，那丫頭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程瑞山為什麼會對他如此警惕？
當然了，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跟林向東都沒什麼關係。
他現在只想搞清楚那老傢伙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蘇家是不是真的只是口頭承諾給了劉家，並沒簽訂協議，簽字畫押。
思來想去，這種事也就小風箏能幫上忙，雖說那丫頭比較貪財，可畢竟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行事多有不便。想要找到鄭家布行和蘇夫人還得靠那丫頭。
這麼一想，林向東就忘了剛剛跟程瑞山說過不想跟小風箏扯上任何的關係，換上一件乾淨的衣裳去了定遠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