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聽到老鄭這般說,當即也坐下來說:“你查到這點了?”
慕辰當時欲言又止,沒有說,就是怕他們知道這涉及到那點,怕老鄭這邊不肯翻。
慕辰說:“這就是這個案子的奇怪點。”
老鄭說:“你瘋了吧?你讓我查周家,周家老爺子是什麼身份你不知道?”
周家背景深厚不是他們可想的,周家是什麼?是富豪榜上查無此人的,是有權有勢的大家族,雖然整個周家在幾十年前早就已經分家了,幾房各自分開生活了,可誰不知道周家在這A市的背景。
如果說a市是全國的經濟中心,那麼周家就是手握A市整個經濟。
慕辰又說:“一個死了丈夫的鄉下女人改嫁進了周家,你不覺得這點很奇怪嗎?”
老鄭又說:“怎麼奇怪了?我查了下,聽說這個死者曾經是對周家有恩的,對方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在,躍進周家也不奇怪啊,而且……”老鄭停頓了幾秒說:“而且,說的不好聽點,死的不過是個鄉下的工人,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可人家老婆改嫁進周家那就不一樣了,你要是把這案子翻出來,這不就是在打周家的臉嗎?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案子得罪了人,太不值當了。”
慕辰皺眉:“什麼叫一個小小的工人,老鄭,這就是你坐在這個位置上該說出的話嗎?”
慕辰的話讓老鄭的表情稍微收斂了不少,他也自然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在他這個位置說,有點過分了,可是這是實話,一個沒背景的小工人,死了就死了,再翻起來,牽扯上另外的人,那就是大事了。
老鄭端起茶杯說:“慕辰,你任職也這麼多年了,心理應該也清楚,咱們都會算。”
慕辰說:“老鄭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查這件事情嗎?如果今天死的是一個有背景,有社會人脈的人,這個案子我絕對不會私人管,因為對方有家人去替他打官司,去上訴要死因要結果,可現在死的是一個鄉下工人,沒有任何背景,沒有社會人脈,他的家人沒那個條件替他上訴,沒辦法跟大企業打官司,他們只能被迫去接受大企業給他們的賠償款,可是錢真的重要嗎?如果這種小工人的案子我們不查,那我們到底查的是什麼?就如同你說一個小工人,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可對方的背後有整個家庭,你想過他有老人,他有嗷嗷待哺的兒子嗎?再微不足道他也是一條人命不是嗎?我不認為法律是富人專有的權利。”
慕辰這一通話,倒是把老鄭說的無法吭聲了,還有些沒辦法抬臉。
不過半晌,他說:“你說的不錯,你說的很有人情味,很有道理,可慕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規則就是權利上峰的人制造的,這個世界上多少這樣的案子,你能夠一一去查?你這樣的想法就是太過理想主義了,大火之下,總會燒死螞蟻,沒有人會去為螞蟻而悲憫的,而且這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事故案,怎麼到你嘴裡,就跟真的中間有什麼一樣。”
慕辰語氣激動說:“證人我都從國外弄回來了,剛跑了,你說沒問題?”
“你跟我說這些沒什麼用,證據呢?你給我證據啊?”
慕辰問:“你話裡的意思是你不受理這個案子?”
老鄭說:“你別用這種話威脅的眼神來看我,你雖然是檢察院的,可我們這裡也有我們辦事的章程,查也得是有證據的提供下,支援下。”
慕辰拳頭緊握。
翻案的第一個大條件,就是得先提供有力的新證據,沒證據就是白搭,而證人恰巧就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