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之際,許父明白一切都完了。到口的肥肉一下子被人從嘴裡奪走,吞到了肚裡。就算是他有心再爭一爭,也沒有任何的家底供他揮霍了。
況且他還特地從銀行貸了一筆鉅款,現在他就是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此時的窘境差點就要逼他去搶去偷了。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去求了以前的一些合作伙伴,但無一例外的是,各個人都為自保還來不及呢,根本抽不出手去幫一個註定撂倒的老漢。
就在許父心灰意冷地以為他要破產之際,卻又收到了一位富商的來信。他表示願意資助許父的公司,供其週轉。
這個訊息簡直來得太過於及時了,許父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般的驚險。當他得知這個喜報的時候,高興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而之前卻是因為那些愁心事而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大喜大悲之際,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只是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情,顯然,這個富商帶有某種目的。他在信件的末尾備註了他的要求——許父需要將他的女兒嫁與他為妻。
對於許父來說,只要能夠救他的公司於飄零之際,誰就是他爺爺。這下,他當然是忙不迭地就應承下來,甚至連在腦子裡想一遍的時間都沒有。就在他要回復那富商的信件時,躲在一旁觀察的許母吳蓉卻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跳了出來,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衝動行為。
“老許,你在做什麼!”她尖聲叫喊著,衝了過去,將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似是感受到了枕邊人的溫度,利慾薰心的許父才猛然在自己的幻想中驚醒。他有些疑惑地扭頭瞧了瞧吳蓉慌張的時刻。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很好地體現在了這兩人的身上。見自己的女人竟然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跳出來,這令一向獨攬大權的他很不悅。
於是,他便很明白地將這股情緒擺在了明面上,不需要任何的修飾,只是巧妙地做了些偽裝。
“吳蓉!你幹什麼!”他的語氣急促而激烈,像是在極力地隱忍對方的過多幹涉而引發的怒氣。
此時的吳蓉卻是一改平日裡的溫柔,語氣也隨之強硬起來。她自知現在一般的規勸對於他來講不過是撓癢癢,根本不會權衡利益和家庭之間的關係,便只好冒險一搏了。
“老許,你就這麼狠心?把咱們家嵐嵐說嫁就嫁?”可是,多年來的依附關係讓她不覺語氣又柔和了下來,“你也知道嵐嵐的脾氣,至少你也得和她商量商量啊!更何況,還有我這個做孃的呢!”
吳蓉說道動情處,不覺又恢復了往日裡柔媚的語氣,假裝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模樣,實則是在提醒許父能夠三思而後行。她被銀行貸款所引發的事情弄得害怕了,而許父顯然是沒有接受到這樣昂貴的教訓。吳蓉不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
而一旁坐在辦公椅上的許父聽了她這般小女人的攻勢,氣也漸漸地消了下來。與此同時,眉頭也漸漸地放鬆,腦子也漸漸地清醒了過來。顯然他是被說動了,只是還是把臉繃得緊緊的,似乎有些猶豫的模樣。
吳蓉瞧見了這些細節,不覺心花怒放,趕緊把在房間裡邊追劇的許嵐叫了出來。
而就在當許嵐得知她要被當做籌碼嫁給照片上滿臉褶皺的老頭,滿臉的不可置信。儘管現在的葉文沒有出息,而這老頭卻多的是錢,可這也不能代表她每天對著這樣醜陋的人生活。一想到這裡,她就感受到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於是,她便很果斷地拒絕了許父。儘管他耐著性子給她講了現在危急的情況,希望許嵐能夠明白他的苦衷。但是許嵐是什麼人,她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突然之間告訴她現在和普通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而就在她將求救的目光轉向許母吳蓉的時候,令她不可思議的是,她一向信賴的母親卻也是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還有些悲痛地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意再看下去。此時許嵐的感受就是要把這個毀滅性的災難當做已經被購買的CD,試圖將其退回給店家。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她又有些不死心地提出了一些許父已經嘗試過的最平常的挽救措施,反饋給她的終究是一陣伴隨著嘆息的搖頭。
此時的她精疲力盡地癱倒在了沙發上,面色是無止境的蒼白。但她還是堅定地保持了她原先的態度——堅決不嫁!
這樣強硬的態度氣得許父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就要因此沒了性命。好在老天似乎對他沒多大的興趣,沒多久,他吐出了一口濁痰,才覺得稍稍好些。他痛心地瞧著別過頭去不願瞧他的許嵐,似乎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理解自己。
就這樣,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接著,他便以同樣額甚至比許嵐還要再強硬的語氣回覆了她——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都得嫁給那個醜陋的富豪!
霎時間,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氣息。一場沒有真槍實彈的戰爭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