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喊她,她下意識地就應出了聲。
“嗯?你在叫我嗎?”
這樣一聲軟軟糯糯的話語猶如響雷在席幕琛耳邊炸開。他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忍著慾火,利索地開啟了房間所有的燈光。霎時間,房間內亮得如白晝般。刺眼的燈光,惹得許諾睜不開眼睛。
而很明顯的,她的容貌在他的眼皮底下展露無遺。
他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許諾這個女人竟敢如此大膽!竟敢私自一個人說下水就下水!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如此想著,胸中有股無名的怒火在燃燒。他緊緊地握著拳頭,砸在了她一旁的枕頭上。
只是著一拳力道雖大,不過砸在了棉花上,多多少少讓人更加的火大。他忍不住質問起她來。
“許諾!你跟我說說,這段時間你都接了多少筆單子了?嗯?”席幕琛暴跳如雷,他惡狠狠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掐的她瞬間清醒過來。
“嘶——疼!”她委屈地喊道。
席幕琛看著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疼?你還知道疼啊?你臉皮都不要了你!”一向自制力極好的他從來就沒有發這麼大的脾氣的時候,他不僅憤怒,還很心痛。他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竟然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做著骯髒的交易!他猩紅了眼睛。
此時許諾看清了眼前人,瞳孔微縮,完全就是不能置信的模樣。他緊緊繃著臉,臉上的表情跟上次趕走她時一模一樣。
她的腦海裡不自覺地回想起那天大雪,他無情地趕著她走的畫面。他怎麼忍心?怎麼忍心!當他把卡甩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他自己會有今天!此刻,她的腦子裡全是迴盪著她在臨走前他對她說的話。
“許諾,你現在立馬給我滾出紫荊!”
“你現在立馬給我滾出紫荊!!”
“給我滾出紫荊!!!”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接待的客人竟然是席幕琛。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她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是要報復他的模樣。她強逼著自己收回了眼角的淚花。諂媚地對著席幕琛笑著,她想象著她笑的模樣,應該是放蕩的蕩婦才會露出的笑意!
她把自己的身份設定成水性楊花的蕩婦。更加熱情地服侍著席幕琛。她就是要讓他痛!讓他常常自己所承受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很快的,她調整好了原本有些扭曲的面容,溫柔似水地衝著他笑著。
“席幕琛。真沒想到啊——今天的客人竟然是你呀——”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現在不想上了我嗎?還記得你在別墅裡如狼似虎的模樣嗎?現在裝得紳士有什麼用嗎?”
她一連丟擲好幾個問句,問得席幕琛啞口無言。
因為他現在就想上了她。
因為他現在還記得他如狼似虎的模樣。
因為他現在裝紳士沒有什麼用。
可是他恨啊!他瞧著許諾這副墮落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象她在接待別的客人時,是不是也是像這樣,姿態萬千地衝著他們笑著。一想到這裡,他就要發狂。
許諾瞧著他痛苦萬分的模樣,很顯然,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她胸口那裡,為何會隱隱作痛?
席慕琛怒氣衝衝地揚起了手,似乎看不得許諾這副獻媚的模樣,忍不住想要抽她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然而就在他大手要落下的時刻,他偏偏就心軟了,不覺偏轉了方向,落在了她的耳旁。一陣風呼嘯著從許諾的耳旁響起,她緊緊閉住眼睛,下意識地轉過了頭。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席慕琛已經一口氣從床上跨下,連衣服都沒得及整理,他從來不曾如此不顧形象過。
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被人拿中的軟肋,根本不能大展手腳。如此彆扭的場景,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後再也不留戀地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