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霖微愣,蘇雲提的這個問題,他其實也有想過,因此他幾乎是立刻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兇犯殺第一個人時,大家尚未摸清他殺人的規律,後來他犯下第二起案子,才發現他似乎是專挑武舉考生下手。
考生之間的訊息本便靈通,第二個案子發生後幾乎上京的武舉考生都提高了警惕,這大約便是兇犯第三天沒有動手的原因。”
蘇雲點了點頭,眼神沉靜,卻是立刻又丟擲了一個問題,“那為什麼他第四天又開始出來殺人了?一天時間,理應完全無法淡化這件事帶來的影響,而且隨著這三件案子下來,武舉考生的警惕心只會更重,可是他緊跟著又在今天,犯下了第四起案子!”
陸成霖聽得眉頭緊皺,確實,如果兇犯是擔心案子影響太大不好下手,怎麼著也要隔個十天半個月再繼續才好。
可是他只是停了一天,這一天完全無法改變什麼,那麼他那一天,為什麼沒有動手?莫非是有什麼事阻擾了?
他焦躁地撓了撓腦袋,完全想不透蘇雲想說什麼!
蘇雲卻嘴角略微一揚,慢慢道:“其實,兇犯那一天為什麼沒有動手,是他有事情耽擱了,還是那一天他在避什麼諱,已經沒有必要查明瞭。”
還在撓頭苦思的陸成霖頓時眼眸一瞪。
夫人,你可是在耍某?!
“因為真正能昭示兇犯心理的,是他完全無視事情造成的巨大影響連續犯案,不管那一天他為什麼沒有行兇,都完全無法掩蓋他這樣連續犯案透露出來的……大膽,或者急切。”
蘇雲舉起兩根手指,笑道:“那麼,問題來了,兇犯這樣連續行兇,到底是因為他大膽,還是急切?”
陸成霖聽得頭暈腦脹,可是他實在沉迷這種被難題包圍的感覺。
啊,這種腦袋不斷轉動的感覺,好幸福!
家銘仰頭眼神專注地看著蘇雲,眼中含著一抹對母親的崇拜之意。
顧君瑋懷裡的蘇寶寶聽不懂,見到阿孃伸出兩根手指立刻“咯咯”笑著,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抓,顧君瑋嘴角微揚,不顧蘇寶寶不滿的眼神,把她的小手握住拉了回來,同時仿若不經意地道:“他急了。”
醇厚溫潤的嗓音,透出男人此時的好心情,蘇雲看向他眉一挑,“哦,何以見得?”
雖然顧君瑋是武將,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只有蠻力的武將。
顧君瑋迎上她的眼神,笑了一下,眼底透著冷,“若那人頂著全上京城的關注連續犯案是為了挑釁上京官府,那他的殺人手法,也未免與他這猖狂的目的太不匹配。”
陸成霖眼眸一亮。
確實,如果兇犯是因為大膽才這樣無視官府權威,那與他這種把人騙進暗巷再不留一點痕跡地殺掉的謹慎,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了!
蘇雲讚賞地看了看顧君瑋,點頭道:“我也傾向於兇犯如此做是因為急切,現如今這個案子弄得滿城風雨,甚至驚動了聖上,可以說一旦兇犯繼續犯案,他所承受的壓力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這時候更聰明的做法應該是暫避風頭,然而兇犯依然繼續行兇,他的目的很明確,是為了殺死武舉考生,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官府表露出挑釁的態度,這從他的殺人方式也能看出來,他與其說在挑釁官府,不如說在規避官府。
因此,這是他的第一個心理特徵急切。
他急切地抹殺武舉考生,而他對受害者的選擇上明顯又透露出了他第二個特點。”
陸成霖又開始焦躁了,因為他又想不明白了!
兇犯對受害者的選擇一直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不由得道:“可是夫人,這些受害者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規律可尋啊!”
“是啊。”蘇雲笑了,“沒有規律可尋,就是兇犯的第二個心理特徵!”
陸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