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湘真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麼剛硬的脫罪手法,能想敢做,也真是個人才。蘇亦湘手背後在堂前左右走動,接著又定立在那老頭面前。
“好,老頭,那你現在立刻馬上告訴我,我們何時何地見面?銀兩是怎麼給你的?我怎麼跟你說的?還有最重要一條,我的錢袋子是什麼顏色什麼花兒的!”
提出前幾個問題,老頭明顯沒在怕,神情自然,只在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老頭的身子僵了一下,沒忍住抬臉瞧了蘇亦湘一眼,心虛的避開。還偷偷將眼睛撇向了她的衣襟內側。
蘇亦湘趕忙用手捂著,一旁的陸煦燃也走過來擋在她身前護著,他指著那老頭催促到:“快說!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你可就又多了一條汙衊她的罪!數罪併罰,你是要朝著殺頭罪去了!”
陸煦燃這兩句還真嚇到了老頭,老頭額頭的汗都滴在了地上,只是轉眼,老頭竟然嗚咽的哭了:“小民是真的冤枉啊大人!昨日晌午就在天橋旁側的那個巷子裡,這位姑娘找到了我。當時小姐根本沒拿錢袋子,小民去哪兒瞧喲!”
這話說的,粗略想來既然也說得通。可礙於她的身份,知府還是不敢輕易問問罪,依舊指問那老頭:“人家蘇小姐有何理由陷害你?你與蘇小姐可有什麼舊怨?”
老頭竟然真開口道:“約是年初,小姐在天橋上跑,小人挑著擔子路過,不小心碰到了,當時就惹得小姐不高興,小人雖趕忙道歉,也還被她身邊的僕從臭罵一頓,可能就是因為那件事吧。”
這是什麼事?蘇亦湘悄悄腦袋,從宿主的記憶裡都沒搜尋到這段記憶,剛要開口說他血口噴人,突然眼前閃出幾段畫面。
該是冬天的時候,宿主還穿著毛披風,在天橋上玩兒風車,突然被人撞到,不過看不清那人的正臉。宿主被磕痛哭了,松竹指責那人幾句,之後畫面便消失了。
從頭至尾蘇亦湘沒有看到宿主對面那人的模樣,究竟是不是這老頭她無法判斷,可就因為這件事便記仇,這理由也未免牽強:“你若是不提,我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但我現下要問你另一件事。”
蘇亦湘上前手摸了摸他的衣服問到:“你年初時候還在天橋挑擔子掙錢,我隱約記得你身上可是一件粗麻破補丁的衣服,現下也就幾個月,怎麼就穿上了這麼好的料子?這料子可是幾十兩一匹,你可別說,你是撿的。”
老頭怎也沒想到一件衣服暴露了他,遮都沒有辦法。只能繼續硬編:“我碰到了一位好心人,收留我給他當下人,這是老爺給我的!”
蘇亦湘倏地轉臉不再瞧他,面向知府大人,乖巧一拱手道:“大人,您可以差人瞧瞧這堂上所有人的衣服料子,恐怕只有世子的衣服與之相近,試問這樣華貴,誰家老爺會捨得給下人穿?小女請求大人,徹查此人身份。”
陸煦燃還特意走到那人身邊,抓著老頭的衣袖與他相比對,繼續開口道:“要我說,他這衣服的價錢可比我還要貴,這繡工可是頂好的暗紋蘇繡,一般的繡娘可繡不出,這衣服可值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