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原來沒有怎麼留意，但是一道倔強而有點冷漠的聲音響起時，齊小酥拉著丘靈芳站住了。
因為那道聲音她聽了出來，是京大附中，也即是她所寄讀的那個高三三班的班長，班主任的兒子尹學海。
“我這態度沒有什麼不對的，媽，既然你已經拋下我們父子，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和爸爸也沒有怨言，那就請你好好地去過自己的國外富太的生活好嗎？你總是這樣三天兩頭地越洋電話，電子郵件，還找我外公外婆上門來跟我爸鬧騰，有意思嗎？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們鬧騰完，我爸就借酒澆愁？媽，求你了，我不想出國，不想移民，不想上什麼國際一流大學，我的志向是上京大！京大沒有什麼不好的！你就放過我們吧！”
尹學海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什麼叫放過你們？小海，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了？要不是你是媽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用得著這麼費心費勁地嗎？你知不知道我從國外飛回來，來回就得花兩三萬！對了，這個錢對你爸來說那可得攢好久的。”那女人鄙棄地哼了一聲，又說道：“你爸在附中連個一班的班主任都混不上，好，這就不說了，他自己能力不行，可是我怎麼聽說，你本來是能上一班的，結果他為了自己，把你給弄到三班去了！有他這樣當爸爸的嗎？”
“小海，你繼續跟著他，以後肯定是沒前途的，他會害死你！你跟媽出去，你查理叔叔也喜歡你，他說了會好好地培養你，出去之後，給你高薪請一個最好的家庭老師，先把外語補起來，然後再按照國外高中的教學課程再給你補補，追上他們的程序，以後爭取考哈佛......”
“我不需要！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喜歡這個國家，我不想移民！我喜歡京大，不想去哈佛！等我以後自己賺了錢，要再去深造還怕沒有機會嗎？你就是非要我去跟那個查理，就是因為他已經不能生育了，然後只有一個女兒，女兒還因為跟你關係不好所以跟他斷絕了關係說了永不來往？媽，別說我不站在你這一邊，你一嫁過去就天天想方設法把那位姐姐趕出去，還要奪人家繼承權，喜歡你這樣的人，支援你這樣的做法的那位查理，他也不是什麼好父親，不是什麼好男人！要是我，站在女兒的角度，也得跟你分了！”
“啪！”
一記重重的巴掌，甩在尹學海的臉上。
齊小酥垂下眼眸。
“齊總，是附中的同學？要幫幫他嗎？”丘靈芳壓低聲音問道。
齊小酥搖了搖頭。
“不。”
這是尹學海的私事，那個人是他媽媽。
他也未必會需要有人幫忙，更何況是班裡的同學？如果他是一個自尊心強的男生，說不定還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被人撞見而覺得丟臉和難堪。
她拉了拉丘靈芳，往後再退了退。
尹學海被打了這一巴掌之後就握著拳頭，垂著頭，半響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我真是白生養了你！我做這麼多到底為什麼？我搶查理的財產為什麼？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以後那些不都還是你的？”
“那真是謝謝了，我不想再見你，你回去吧，就這樣。”尹學海轉身就走。
那女人原地罵了幾句，也掉頭走了。兩母子就這麼背轉身去，走了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齊小酥和丘靈芳這才繼續往前走。
“這個女人也真是極品，拋夫棄子另嫁，把繼女逼走，然後這還要回來爭兒子？什麼好事都讓她想盡了。”丘靈芳嘆道。
“人與人總是不同的。”齊小酥道。
各人有各人的貪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