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常傾無奈,吐了口氣。
用手指颳了刮她的臉,還有些淚水的溼潤。
“之前系統小一說只查到了我三年多前就已經進了一支特殊編制的隊伍,是軍方隱私不能再查探,可是在前世查到的是沒過多久就出事死了。”齊小酥抽了紙巾把淚水擦乾,吸了吸鼻子道:“阿傾,這一世他還沒有出事,我回來得晚了,不能再跟我爸媽團聚,阻止他們的悲劇,但是我想救下我哥。他當時肯定是出事了,如果不是出事,我相信他一定會找機會回來看我們的,他也不會對我爸媽的死不聞不問。”
董意誠不是那種人,他那個時候就已經說過了,要把他們當作親人,當作家人,不可能因為沒有給他匯去五千元錢,就把這情意給抹去了。對於自己爸媽,他應該有足夠的信心才對,如果不捨這五千元錢,當初她爸就不會幫著他連續料理了他爺爺和奶奶的喪事。
所以,在寫信要那五千元之後,他肯定還是出了事。
“不過,就算他當時是出事了,又過了這些年,應該已經度過了吧?否則也不會進入那支特殊編制的隊伍。”
她又猶豫地說道。
衛常傾的腦海裡正在高速運轉,在他未來翻看到的關於這個時代的軍政歷史有些什麼特殊編制的隊伍,神色有些嚴肅。
看著他這表情,齊小酥突然有絲不太好的直覺。“是不是這種隊伍有什麼不對?”
衛常傾道:“媳婦兒,你要知道,國家特殊編制的隊伍其實並不少,但是總體來說,可以大略地分成兩種,這兩種當然不是正式區分,而是我們私下概括出來的。”
“嗯?”
“第一種,就是向陽的。”衛常傾耐心給她解釋,道:“向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以見光的,在編制上的,軍方檔案上有你的名字,能記下軍功,以後能升上去,哪怕因為任務的特殊性,不是全軍都知道你的名字,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任務一樣都是光明的,犧牲了也會有戰友銘記你。”
齊小酥認真地聽著。
他接下去語氣就有些肅穆了,“但是,第二種,是黑夜裡暗刃。這一種,是見不得光的,他們可能沒有自己部隊,沒有戰友,甚至長期不能跟上級聯絡,一個人完成任務,任務完成了也只有國家會記住他的貢獻,但是,沒有軍功,沒有鮮花,沒有人喝彩,有的因為任務犧牲了,可能會還被親人朋友誤會,有家不能回,身上會揹著恥辱,到死了都沒有人收屍。比如說,臥底,比如說,暗棋,臥底你大致能瞭解吧,但是你們所能瞭解的,往往只是一點皮毛,臥底們真正的生活和悲壯,外人是永遠不能想象不能體會的。而暗棋,可能會比臥底更悲壯,因為當需要他們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是需要他們犧牲的時候。”
齊小酥聽得心底有些發寒,她不由得緊握了下拳頭,指甲掐到掌心,澀澀地問道:“為什麼會是他們要犧牲的時候?”
這些方面,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世界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種黑灰白,還有一些常人無法也根本沒有想到的地帶。
衛常傾其實不想跟她說得太多,但是如果董意誠真的是當了暗棋,他不跟她說清楚不好救。
“打個比方,只是比方,有一些反動勢力一直打壓不下來,就培養一個人進去,讓他在那個勢力裡努力,拼命往上爬,往那個勢力的權力中心爬,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他的死亡就會引發一場內部崩析和混亂,這個時候國家再出重拳打擊就有很大的機率成功了。”
“那直接刺殺掉對方的當權者不就行了嗎?”齊小酥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