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臘月看著那座普通的小石塔,心想誰能知道這裡面竟然葬著前代的神皇陛下?
井九說道:“他自幼便喜歡過簡單的生活,如果不是沒辦法,也不會在朝歌城當了那麼多年皇帝。”
趙臘月抬頭望向他,問道:“你找的朋友就是他?”
在神末峰的時候,井九說過他那位朋友已經死了。
井九說道:“雖然不是很準確,但在我心裡他一直更像朋友。”
趙臘月的視線落在他緊握的左手上,說道:“他能怎麼幫助你?”
“我來這裡的次數很少,但每次來的時候,都最為平靜。”
井九看著那座石塔,眼神平靜,不知情淺還是情深。
煉化仙籙最大的難關不是那些威力無窮的仙氣,而是白刃留下的那道仙識。
真正的仙識無法被人間的道法手段消滅,會像春雨潤夜、燭火光梁般慢慢浸染道心。
道心與禪心都是心,心靜如水才能抵抗這種浸染。
這座小石塔、塔林裡的落日、落日照耀下的古寺、寺裡的晨鐘暮鼓、松濤裡的頌經聲可以幫助他靜心,然後引領那道仙識進入寂滅的所在。
這就是井九來果成寺的原因。
白貓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打量著安靜的庭院,有些困惑與緊張。
它抬頭在空中嗅了嗅,不知道聞到什麼味道,漸漸平靜,從井九身上爬了下來。
它沒有跳回趙臘月懷裡,而是慢慢走到小石塔前的蒲團上,把自己盤成了一個圓,閉上眼睛,再次進入香甜的夢鄉。
看著這幕畫面,趙臘月沉默了會兒,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煉化仙籙是無法做到的事情,現在有了些信心。”
井九說道:“你現在境界如何?”
趙臘月說道:“遊野中境不遠。”
井九說道:“過速並非好事,接下來先穩一穩,靜一靜,在果成寺裡聽幾年經。”
在他想來,小臘月的境界快要追到自己,自然要算過速。
如果是別的事情,趙臘月絕對會聽他的,這件事情卻不然,倔強地抿著嘴,不肯出聲。
當年進入青山宗前,她便把景陽師叔祖視為偶像與追趕的目標,遺憾於不能與這樣的絕世天才身處同一個時代,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怎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