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刀彷彿被重新開鋒,很多細小的破損就這樣被抹掉,除了中間那處極大的缺損無法修復,其餘的地方頓時變得明亮如新,一道極其清澈的刀意,像水般瀰漫開來。
“多謝。”刀聖曹園說道。
井九說道:“不必客氣,我這百年領悟了一些新的法門,你看看對你的傷勢有沒有幫助。”
話音方落,一道極其精純卻又凜冽至極的劍意從他的右手裡生出,落在了那柄巨大的鐵刀身上,與那道刀意交匯在了一起。
嗡的一聲響,小廟裡起了一場風,金佛表面那些殘破的漆皮簌簌顫抖,隨時可能落下。
這是世間最強大的劍意與刀意的切磋。
趙臘月是破海巔峰強者,依然很難承受,數縷黑髮斷落,只得退出了門檻。
啪的一聲輕響,小廟的門被風關了進來。
……
……
過了很長時間,小廟的門才重新開啟,井九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破損的耳垂處隱隱可以看到血跡。
趙臘月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切磋,還是真的切磋……
井九沒有解答她的疑惑,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切磋的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勝負。
小廟門再次關閉,隱隱可以看到那尊佛像表面的金漆大部分都已經剝落,但比先前反而顯得精神了很多。
井九走到崖前,望向遠處的雪原,問道:“走出來很難吧?”
趙臘月走到他身邊,說道:“你會不會怪我?”
井九說道:“如果你死在裡面,我必然會生氣。”
趙臘月說道:“以後這樣的事情也許還有很多,畢竟我是我自己。”
井九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生死之間有大物,也許你是對的。”
在雪原裡,她在生死之間行走了很長時間,再次確認她的道與井九不一樣。他們也許會分道而行,但她不覺遺憾,很多年前她就對白早說過,大道漫漫,能夠同行一段已是福分。而且就像井九對顧清說的那樣,他們此時在一起,那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
……
不是憑弔,哪怕一路都在與逝者告別。
也不是懷念,雖然路線與百年前他與連三月走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