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斐根本沒搭理安初,步履飛快地進了更衣室。安初不甘心,跟在她身後,憤憤的說"就算要判人死刑,最起碼該有罪名吧?向做了什麼壞事嗎?或者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你說清楚!"
安初執拗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不僅是為了向之秋,更是為了自己,她實在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舞團裡的人這樣敵視她。
"因為她賤,你蠢。"黛斐脫了衣服,露出結實美好的身體。她根本沒有在意安初的注視,自顧自的換衣服。
安初被黛斐的話鬧的氣不打一出來。可她的脾氣性格,能追上黛斐問一句就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她也做不出什麼,總不能真的動手吧。
氣鼓鼓的說一句,"你沒道理!"
黛斐已經換好了衣服,撇了安初一眼,丟下句,"蠢的冒泡。"之後,就飄然而去。
安初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排解這份氣惱。
生氣的同時,她也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對。黛斐言之鑿鑿說她蠢,是她忽略了什麼嗎?安初想不出。難道是向之秋?安初本能的不想去惡意揣測阿秋,畢竟向之秋是她認識了那麼多年的朋友,在紐約,她最親的人。
走出舞團,安初還是覺得無法釋懷,她決定去唐人街向家的店裡去找向之秋。
總要開誠佈公的說一下,也好讓向之秋想一想,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讓舞團裡其他人不開心的事情。
安初趕到唐人街向家餐廳的時候正趕上用餐高峰期,店裡忙的很,向老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尋常會來幫忙的店員今天剛好請假。於是安初顧不上別的,先緊緊張張地跑前跑後幫忙。順嘴問了句向之秋,向老爹說向之秋還沒有回來。
等人最多的那陣子忙過去,向老爹又炒了幾個菜,叫著安初一起吃。
此時店裡還有些客人,華人居多,看見向老爹帶著安初一起吃飯,還會開玩笑說向老爹的女人真孝順什麼的。
向老爹微微笑,還開玩笑著對客人們說"她要是我女兒,我做夢都能笑醒。"
安初無奈,"向叔叔。阿秋比我好多啦。"
向汕擺擺手,他最見不上的就是安初的這份自卑,總覺得自己不夠好。又聯想起自己女人,向汕更是嘆氣,"大概是我的教育方式不對,阿秋從來不會給我幫忙,她嫌棄有我這個廚子爸爸。"
"不是啦。她怎麼會嫌棄你,她只不過是太忙,顧不過來。"安初為向之秋說好話道。
這件事安初起初也覺得不理解,向之秋從不在店裡幫忙,用她自己的話說是油膩膩的,她怕弄油了手。小姑娘愛乾淨可以理解,但向汕的餐廳一貫是打理的很潔淨的。要不然當初葉崇謙也不能在這裡當服務員,葉崇謙對餐廳的要求絕不底。
後來安初也問過向之秋,向之秋這才吞吞吐吐的說她不想被人認下,出去後被叫廚子的女兒。
安初默。
人跟人的差距是很大的,如安初,從小父母哥哥都不疼她,對家對父母的愛很渴望。所以她很喜歡跟在向汕身後忙前忙後,甚至跟著向汕學了一手好廚藝。但向之秋卻相反,她好面子,尤其是學了芭蕾舞之後,更覺得自己可以步入更高的階層,她不想要向汕這樣的廚子爸爸。
這裡面的內情,安初懂,但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向汕又何嘗不懂呢,他苦笑,"我知道,她媽媽當初也是看不上我。要不是她從俄國逃出來,在這裡無牽無掛沒個依靠,也不會跟我在一起,更不會給我生個女兒。阿秋的性格像她媽媽,總是想當人上人。"
"向叔叔,有野心是好事,你看阿秋,我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敢想著要考紐約城市芭蕾舞團,她就橫衝直撞的敢去報考。而且還考上了。要不是阿秋的性格,哪裡有這份勇氣。"
人有所長必有所短。
安初是乖巧,可她性子軟,又自卑怯懦,很多事情都是向之秋衝在前面。這也是安初能跟向之秋這麼多年關係這樣親密的基石,安初這樣缺乏動力的人,就喜歡向之秋這樣對一切都雄心勃勃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