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帝笑道:“看來你和朕一樣沒有福氣。你大哥家的那個遺腹子陸詔呢?聽說他考上了秀才。今年也不小了吧。怎麼沒帶來見識見識?”
陸震道:“詔兒一直在衡山書院讀書,他說要專一用心,不到會試之年不進京。”
承慶帝讚歎:“倒是個有志氣的。科舉這條路不好走啊。”
薛皇后‘插’話:“皇上怎麼不記得別人,單記得陸詔?臣妾以前可沒見皇上提過。”
承慶帝似笑非笑的看了晉國公一眼:“那是還沒到提他的時候。有志氣,有毅力的孩子,想讓人不記得都不容易。”
周圍留守的眾人臉上紛紛‘露’出了微妙的變化。
世家子弟,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要想個個被皇帝記住,那是不可能的。‘淫’詩作賦、騎馬‘射’獵,勳貴弟子們在秋狩場上這麼賣力的表演為的是什麼?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在皇帝面前魂個臉熟。陸詔不過是個秀才,哪來那麼好的運氣就這麼被皇帝惦記上了。可以預見,他將來一旦金榜題名,就會前程似錦。
未去打獵的少年們難掩妒忌。
唯有孫承和笑的沒心沒肺。他是真的為大表哥高興。
茂國公世子王安園藉著更衣離席,走過薛洹之身邊時,若有若無的丟下一句話:“陸詔和你同歲吧。”
薛洹之從容的笑臉一僵。不自覺將目光投向主位上的葉明淨。
葉明淨和孫承和一樣笑的沒心沒肺。
他不禁握緊了雙拳。
兩個時辰後,開始有狩獵者陸續從森林裡走出來。馬匹後部懸掛著動物的屍體,血腥味撲鼻漫延。
承慶帝很高興,示意‘侍’衛們分數各人的獵物。
因著時間短,獵物大多是兔子、山‘激’之類,偶爾有一兩隻鹿。狐狸、野豬、老虎、黑熊等等全都沒有。
承慶帝表示,今天大家的成績很不錯,明天狩獵會進行一整天。希望大家能深入叢林,捕獲更多的獵物。
然後,晚宴開始。
眾人各自落席圍坐,中心位置燃起了篝火,太監和‘侍’從們將剛打來的獵物分別架在火上燒烤,廚師往烤‘肉’上刷著一層又一層的作料。烤熟一圈就用銀刀片下‘肉’呈送到桌上供人品嚐。
葉明淨特意關注了一下,當‘侍’衛們將獵物拖下去後,場上的血腥味就很快散去了。這些狩獵的權貴們,身上沒有一點兒血跡。
晚宴酣暢之時,更是隻聞‘肉’香酒香。
她詫異的問滕隊長,為什麼這些人身上如此乾淨?
滕隊長眉角‘抽’了‘抽’,含蓄的解釋:“殿下,拾取獵物這些事,‘侍’衛們會去做的。大人們無需下馬。”
葉明淨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些人只負責在馬上‘射’箭,其它的都不管?”搏鬥什麼的都沒有嗎?
滕隊長補充:“……隨身‘侍’衛會將周圍的獵物驅趕至主人周圍。逃脫或是未中要害的,就補‘射’幾箭。”
“什麼?竟是這樣”葉明淨心中什麼“一箭封喉”、“‘精’靈王子”、“叢林狙擊殺手”的粉紅泡泡一個個的破滅。那些滿載獵物而歸的權貴公子們瀟灑的身姿頃刻間渺小到不能再渺小。
她失望之極:“照這個樣子,我都能去打獵了。不就是‘射’移動靶麼。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