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魔小太郎愣了愣,他和源稚生某種方面來說都是刻板的人,但今天他們兩個身居高位的領袖居然會在一家牛郎店裡互相揶揄,人生還真是神奇的東西,風魔小太郎和源稚生相視一眼,各自露出灑脫的笑。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瞥向會場的另一邊,他們都是倖存者,源稚生、風間琉璃、風魔小太郎……不僅僅是他們,這場浩大的劫難改變了所有人,活下來的每個人都變了,可以說脫胎換骨,而改變了或者說拯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正是今晚慶典的那三個主角,也正是因為那三個傢伙,他們這些立場各不相同而又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們才會齊聚在一家牛郎店裡。
回想起一個多月以前去接機的那一天,看著從飛機上走下的那三個載歌載舞的神經病,那時候的源稚生怎麼也想象不到,他們會是拯救家族乃至國家的英雄,整個日本的格局都因為那三個神經病而改寫。
會不習慣的吧,如果那三個神經病某一天不再圍著你載歌載舞了,會少了很多樂趣吧……源稚生心想,要是自己以後去了法國,大概會經常想起這三個神經病,還有這段時間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過分正義的加圖索君、面癱冷酷的楚君、還有神秘又隨和的路君。
男人之間的友誼無關乎認識的長短,有一些瞬間就可以奠定一輩子的交情。
“精不精彩?我就問你們,精不精彩?”
二樓的某一處,傳來大笑聲和熱烈的鼓掌聲,這個聲音在風間琉璃的表演剛剛落幕就響起了,甚至比座頭鯨更快,反應更大。
“棒極了對不對?那舞姿,那歌喉,那表演,簡直是藝術,國寶級的藝術!”頭上繫著座頭鯨同款“風間命”飄帶的拉麵老師傅站起身來,豪邁的大笑,自豪之前溢於言表,“我兒子,那是我兒子啊!完美的繼承了我優良的基因,完美繼承了我年輕時候的風範!”
終於輪到自己炫耀了,怎麼能不亢奮呢?
剛才芬格爾的演出引得眾人喝彩,副校長的一番炫耀看得上杉越心裡直癢癢,上杉越不得不承認,芬格爾這小子的確藏了一手,稱得上難得一見的牛郎界新人天才,但他兒子才是牛郎店的年輕皇帝啊!上杉越看過風間琉璃的歌舞伎演出,簡直是舞動的藝術……但兒子沒出場,忽然提起的話就顯得太刻意不自然了,上杉越一直憋到現在。
此刻他終於一抒胸中的鬱結,太爽了,這種感覺太爽了……上杉越偷偷瞥了眼周圍所有人的表情和反應,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按理來說像上杉越這種曾經位高權重,本身還身負高強血統的老人早該風輕雲淡看輕一切,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值得他真正喜形於色的事了,不然他也不會拋下一切擺攤賣了六十年的拉麵……但上杉越此刻的激動的抓耳撓腮的模樣活像一個菜市場門口對著所有鄰里街坊大聲炫耀自家孩子這次考試全班第一的買菜大媽。
“伱年輕時候的風範?”昂熱瞥了眼猴子般激動的上杉越,他無情的揭穿,“我記得你年輕的時候不是爛棍一條麼,每天不務正業也不諳世事,除了揮霍錢就是睡女人……你兒子倒是比你看起來有出息。”
“我兒子當然比我有出息,也不看看他們繼承的是誰的基因。”上杉越心情好,根本顧不上計較昂熱的冷嘲熱諷,“我說昂熱你光棍了這麼多年也不考慮成個傢什麼的?我和你說啊,我這幾天才感受到,我以前完全是條行屍走肉嘛,有孩子和沒孩子完全是兩種人生,你這樣就算活成前年老王八又有什麼意義?”
“我勸過他,我們校董會里有個女公爵對他挺上心的,但老傢伙一心只想屠龍。”副校長喝口酒,也瞥了眼昂熱,“要我說不如趁現在身體狀態保持的不錯,趕緊留個種,那公爵小妞挺漂亮的,長相家境和脾氣抖沒的說,免得過幾年徹底喪失生育能力了,實驗室裡那些老不死的給你打針都硬朗不起來。”
昂熱懶得搭理這兩個二貨,他在想自己要不去蛇歧八家那邊待著,說不定還會清淨點。
卸了妝的風間琉璃再次上臺了,為了演出的節奏,剛才落幕後他就直接下場了,時隔幾分鐘後才再次登臺。
但是這幾分鐘裡誰也沒有不耐煩,因為風間琉璃的演出實在太高水準了,所有人的情緒都還沉浸在剛剛的故事裡沒有回過神來。
座頭鯨手腳並用地爬上舞臺,這一刻老牛郎也不在意形象了,他激動地擁抱風間琉璃,說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動人最高階的演出,座頭鯨毫不吝嗇自己對風間琉璃的讚揚和崇拜,直到現在觀眾裡還有人哭得梨花帶雨,隱隱的啜泣聲迴盪在高天原的各個角落。
“感謝店長的厚愛,也感謝高天原提供的這個舞臺。”風間琉璃對座頭鯨淺淺的鞠躬,臉上掛著鄰家男孩般的微笑。
在歌舞伎演出以外的時間,這個男孩看起來永遠那麼平易近人……誰能想象到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鄰家少年會是猛鬼眾的龍王呢?
“是高天原應該感謝您才對。”座頭鯨誠惶誠恐地說,“高天原完全不能和風間大師以往表演的舞臺相比啊!”
 本章完